第一章 伞降东江

2016-04-30 作者: 吴继尧
第一章 伞降东江

日落幽蓝

作者/小兵两毛四

英雄不问出处,杀器不论何物。戎马倥偬风萧萧,华夏英才无数。(上部)

血染南疆红土,情迷北国歧路。时空变换烟雨尽,谍海风云勇渡。(下部)

——题记

第一章伞降东江

1944年2月,苏远东某机场,雪后黄昏。

一架准备起飞的苏伊尔运输机旁。

苏远东方面军独立第88步兵旅(中国旅),七名全副武装的战士,目光炯炯,表情严峻,列队准备登机。

他们是经过严格筛选,执行秘密护卫任务的原东北抗联战士。威武戎装,代表军人别样的荣耀和兵种内涵。他们脚踏高筒皮靴,身穿马裤、立领棉服,武装带上手枪匕首分立两旁;胸佩奖章,肩戴尉官军衔,灰色长绒棉帽上红星闪耀;每人肩挎一支苏制PPSh-41式冲锋枪,昂首挺胸。

护卫队长以军人特有的步伐跑到队前,向一位穿军大氅的将军敬礼:“报告司令员阿巴那申科同志,第88步兵旅七名护卫队员列队完毕,请示出发!护卫队长郑凯力!”

“哈拉烁。”陆军大将阿巴那申科回礼。他目光深邃,表情凝重。

88步兵旅旅长周保中、冯仲云、李兆麟等军事领导干部,以及将军的随行人员站在身后,静静地望着眼前庄严送行的一幕。

如此高规格的送行,足见任务不同寻常。

阿巴那申科走上前和队员们一一敬礼,握手,每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为抗击日本侵略者,他们从容不迫踏上回国抗战之旅,很可能就是一次生死送别。

勇士抽刀英勇无畏。阿巴那申科由衷的钦佩这些中国籍战士,他们紧握的双手传递着一种力量,一种义无反顾。

队尾站着一位身形高大魁梧,留着连鬓胡子的苏军上校,浓眉大眼宽下颏,是个能把骨头咬碎的硬汉。敬礼,握手。

“你好啊,特罗日涅夫·卡巴洛维奇·塔利斯杰夫同志,我们的战争之神。看到你松树一样的挺拔,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力量。来,拥抱一下,你的胡子刮得很干净,显得更年轻了。”

“阿巴纳申科同志,谢谢你来送我,我愿意再次聆听您的嘱托。”塔利斯杰夫说。

“希望你不辜负斯大林同志的委托,用最短的时间,帮助中华苏维埃培育战神提升战力,实现朱可夫元帅的构想,以解我远东地区的后顾之忧。”司令员不急不缓轻松的话语,使人心情松弛又给人以力量。

“我一定完成任务,阿巴那申科同志。”塔利斯杰夫握着司令员的手,目光坚定。

战争,对苏联军人来说已习以为常,苏军抗击纳粹德国的卫国战争,从一九四一年六月打到此时已近三年,几次激烈的大规模战役之后,德军已完全丧失了战略主动权。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历史转折期已初现端倪,远在延安的中华苏维埃政府,为加快中国的抗日战争走向胜利的进程,通过共产国际渠道,取得了苏共的支持,斯大林的战略眼光,促成了这个小分队的风险之旅。

“出发吧。祝你们,一路顺风!”阿巴那申科退后一步,挥手。

“向右转!登机!”郑凯力发出口令,全体队员敏捷地鱼贯进入机舱。

机械师苏霍彼得·坎摩斯基·鲁道夫一身皮装,头戴航空帽站在舱门口,他浓眉大眼,翘着八字胡,似笑非笑地望着送行的人们,敬礼,近乎滑稽的表情,向送行的人们表达着一种轻松的情绪,随后关上舱门。

飞机轰鸣着卷起一片雪雾,腾空而起,消失在晚霞映照的天空。

中国东北。

老黑山腹地,一个山林环绕,相对空旷的江岔子,这里是预定空降区。

无风。四周连绵的山脉,在黄昏暮霭笼罩下,显得睡意沉沉,寂静无声。

北满八路军东江支队按照上级指示,赶来这里布防,接应来自苏联的客人。

积雪遍地,蒿草丛生的河套里坑凹不平。支队长刘子华羊皮大衣敞着怀,一拧一崴地跑过来,对站在雪地里举着望远镜,眺望远天的人气喘吁吁地说:“老赵,五里地暗哨,三里地火力警戒已经到位。还有多少时间。”他一边喘一边摘下狗皮帽子,望一眼晚霞映照的北方,头上冒着热气。

“还有,二十分钟。”身材高大的政委赵红旗看了看手表。他三十多岁,沉稳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兴奋,国字脸嵌在毛茸茸的狗皮帽子里,身披日军大衣,内套羊皮大棉袄,腰别驳壳枪,站在一堆架起的小径木旁。

两个警卫员守着一桶燃油和几个备用火把,站在他身后。

刘子华接过赵红旗递过来的望远镜,心情释然地笑着说:“没成想哈,这么多年尽喝稀的了,今儿总算捞口干的,我这心里平衡多了。”他望向天际。

赵红旗快速将冻僵的双手插进手闷子,夹在腋下,踏动着双脚两眼笑成一条缝:“咱这回可算逮个大便宜。”

“呵呵,这叫卡跟头捡狗头金,命好。”刘子华把望远镜递给赵红旗,“不过你说哈,咱哪次不是眼巴巴看人家下来,急火火送人家赶路。敛吧敛吧,光降落伞就十几个了,啥用啊,回回一个集体嘉奖就把咱打发了,呵,这回算是凿补回来了。”

赵红旗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警卫员,掩饰不住内心的惬意:“山林支队那邱大胡子,听说这任务给了咱,那大饼子脸拉得老长,跟司令员拍桌子,把司令员惹急了,你能不能干?人家东江支队的活你抢什么!让你送两箱装备算看得起你,执行命令!呵呵,瞅他被抽血那样,我就想笑。”

“他能不妒忌眼红吗,当年他当土匪那暂没少杀富济贫,这回让咱杀富了,他能服气?唉,等咱发达了,加倍还他。”刘子华抡着狗皮帽嘭嘭嘭地抽着腿上的灰,又将帽子在手上抽打两下,翻起帽耳扣到头上,歪着脑袋仔细寻听来自空中的声音。

昏暗的山野,西霞即将隐去的天边,映衬着他童趣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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