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洞明

“不用，几个电话就可以处理好问题！”秦时明认真地看着她。

留月随手卷了头发在指尖玩，“不必，纵然我真是褒姒，我也不希望你是周幽。”

如果一切真能回到我伤害你之前，那该有多好。如果沉湎于失去太阳的痛苦，那么你也将失去星光。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逝。秦时明瞬间有了一点明悟，大概真是我着相了吧！

“我们回去吧，刚买的香奈儿和迪奥可以让店家送回大陆去。反正一直以来这种事有钱就好办。”留月说着绕开他，径直往房间走去。

秦时明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难得你也喜欢这些东西？”留月无辜地扁了扁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你挣了那么多钱，我不努力地多花一点，倒显得你的工作不那么重要似的。”

秦时明望着她的背影调侃，“其实我觉得我的价值并不止挣钱这一点。”

凡是比较豪华的套房，必定都是安排了书房的。这个套房的书房用到的时间不多，平时也只是用来放置一些闲置的文件，另外的，还有一台他一般不动用的电脑。

秦时明回到房间之后立刻换了一副神情。他算是比较安分的一个商人了，与他的父亲相比。只挣该挣的钱，那些违法乱纪的事都是能不做就不去做。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好惹。他在黑白两道都很有些关系，毕竟混了这么多年，不说一手遮天，权势通天也还是有的。

思忖了一会儿，打开那台笔电，点开那串加密的联系人的名单。同时给几个人发了几封邮件过去，然后又发了一条信息给刑牢牢。很快就等到了回信。刑牢牢像是随时保持在待命的状态似的，秦时明就嘱托他去办一些事情。

这种感觉就像是，想打瞌睡时候就有人把枕头送上来。拥有这样的一个员工，能够一丝不苟地执行你的意见或者命令，会令他的上司无比舒心的。

然而秦时明暂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

“你放心去办吧，我只是让你查事情的经过，并不是让你去改变某位大人物的决策。”这是我可以知道的东西，不该我知道的，我也不会让你去问。

“给你时间，三个小时后把东西发到我邮箱去。”

“秦总，三个小时太短了，，”秦时明果断挂线。

然后又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因为他只是单纯地想给刑牢牢一个磨炼的机会。这个人日后总会有用处，不过不是现在。

秦时明一边想着公司里现在可能出现的情况，一边无意识地操纵着鼠标乱点，不知怎么的点进了一个新发来的邮件，他看着那ID十分熟悉，点进去才发现那是他的另外一台电脑。发过来的邮件都是这几天他们一家三口，在美国各大景点的合照。既然有小孩，迪斯尼乐园是必去的景点，还有黄石公园，或者是在那个全地球都著名的电影城好莱坞的。秦时明来美国的次数已不算少了，更别提，留月和朝信都曾在美国定居。但是他看着照片上的那三个人的笑容仿佛都像是刻进了脸上似的，没有一点虚假，没有一点牵强。

美国与大陆之间隔着大西洋。两块大陆之间最短的距离仅仅只隔着一座白令海峡。但如果乘坐世界上最快的交通工具飞机的话，也需要花费好几个小时。时间和距离都是人类难以抗拒的东西，随着科技的普及，人类的确在逐渐克服距离的问题。时间也引发着人们越来越多的思考，被越来越拉开的距离，反而是人心上的那种吧！

全公司都已经通报了秦boss婚后小蜜月七天的事情。虽然公司的员工在表面上都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在心里着实还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所以，当秦总的突然降临的时候，大家的确都吓了一大跳。但和他以往的作风完全不同，秦boss对一些小职员的摸鱼行为视而不见，径直地走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们更加提心吊胆起来。

潘秘书自然是很快就得到了秦时明回来的消息，有些讶异他回来的速度。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是有些自己的算计的，所以没有丝毫慌乱的情绪，在接到了秦时明的内线的时候，也是施施然地走了上来。

她叩了门走进去，好似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秦时明仍然继续冷淡地翻弄着刑牢牢和另个内线递来的资料。

“秦总，，”潘秘依旧是一身得体的套装，完美无瑕的妆容，只是脸上的若有若无的笑容看上去和上一次有些不同。

秦时明抬起头来，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语气也是不同寻常地冷淡：“我在等你给我一个交待。”

“秦总，这是因为我的能力不够，我真的很抱歉。”潘秘说这话的时候，把腰给压低了，甚至露出了事业线。如果换作平时，秦时明只会以为这是大胆而赤裸的性暗示，但是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真相的时候，她的如此态度在他看来简直是犹如讽刺了。

“你的态度太过轻浮了，我不明白你是太高看了你自己还是太小看了我，你竟然用这么轻浮的态度来应付我，或者说，你其实还有什么没揭露出来的底牌？还是你背后站着什么人？”

潘秘直起腰，要说她的神情也不是一丝破绽都没有，只不过，她很快便用一个撩头发的动作遮掩过去了，还故意作出冷漠的神情，“秦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我的能力不够，这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的确没有任何玩忽职守的地方。秦总，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你不能怀疑我的人品。”

“听说，公司参加竞标的设计图与外省一家企业的作品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而且马上雷氏就要控告我们抄袭他们的设计图。先不提你在这其中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但是，自从你知道自己的公司将被起诉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仍然没收到一点消息，你经济学硕士的资格证书是白考的？你的危机公关又做到哪儿去了？”

潘秘几次把话放到了嘴边，恨不得像连珠炮似的把秦时明原样噎回去。可是她不能，这时候无论她说什么必须在专业素养和职业操守之中作一个选择。但无论她选择哪个，放弃哪个，对于以后她在业内的发展都是十分不利的。

“为什么不说话？”秦时明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锐利的目光带点不耐地看着她。

“学长，……我觉得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它并不能改变任何结果，至少对现状并没有什么帮助。而且也不能使学长你对我的印象改观。”这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改说的话，但是潘秘书也是丝毫都不愿意退步，也许她是很享受这种和秦boss这种势均力敌，针锋相对的感觉吧。

“你知道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吗？不在于我是个男人，你是个女人。也不在于你和我的手腕的高低，只是在于你是个秘书而我是个老板，老板能看到的接触到的东西你即使知道，也不能完全明白，因为你不在那个层面上。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潘秘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这是说她目光短浅，小家子气，登不得台面吗？

“可是你也曾经依赖过一个如此目光短浅的女人不是吗？”潘秘书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秦时明不置可否，难道他还要跟她解释一下，虽然每个人都要用手纸但是每个人用完手纸之后也不见得还要把它收藏起来吧！再说了，你也不是干白工，老子也要给你开工资的好吗？

“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我不相信。”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打开的方式是不同的。秦时明想了一下，决定按照她的思路去走。

“信任过。”他闭上双目，“虽然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但你就在我身边这么久，自然容易探查到秦氏太多的机密，这是我的疏忽。如果你做出些打击秦氏的举动，我大概会措手不及。可惜你并没想过毁灭性的打击秦氏，换言之，你只是想彻底地打击我。”秦时明感觉到自己似乎触摸到了问题的关键。

但潘秘书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从她的角度看，她也绝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你有把握解除秦氏的危机吗？”潘秘书尝试着拿回主动权。

“你说呢……学妹？”秦时明不答反问。

“你似乎看起来很厉害，不过我也不会输。至少我还掌握着秦氏大半的核心机密。”潘秘的脸色比起之前差了一点，牙齿渐渐地咬住了。但她还是紧握着自己的那点底牌，那根救命稻草。

秦时明垂下双眸。失败者是不值得多余的目光的。“一个人如果永远地沉睡下去了，他是不会说出任何秘密的！”他是个绝对容不得背叛的人，既然早晚都要杀，杀早点更解气。

当然他也是有把握处理后来的那些事的，无非也就是杀人埋骨，毁尸灭迹而已。

如果不是昨晚留月隐约发觉到他的杀机，变着法地开导了他一番，今天他绝对不会说多余的这些话。或者说，昨天的潘秘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今天的太阳。

“幸亏你没有早杀了我，否则你就是把你自己也拖进了地狱。”秦时明的确厉害，可是他也并非没有弱点的人。只要抓住弱点再给他设套的话，他也会心甘情愿地钻进去。潘秘书后背冒着冷汗，但她终于想起了那个人对她说的那段话。

“如果我不明不白地死了的话，我的朋友会在第一时间里把你十年前迫害楼留月父亲的事件的详细资料发到她的邮箱里。如果她知道当年的家破人亡是由你一手促成，你还千方百计地把她圈在身边。一个女人呵，你毁了她的前半生，还让她的后半生在不知情中和她的杀父仇人一起度过，那她的心里该有多憎恶你。听说她当年还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太妹……”

直到这个时候，潘秘仍然心有余悸。她的段数可没有这么高，但她身后的人有，这就够了。

她这段话迎来的却是秦时明难得的沉默。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得知自己被背叛的最愤怒的时候了，所以他冷静的性格仍然占据着主导的地位。

“你想要什么，把条件拿出来吧！”他虽然很冷静，但这不代表他心里就没有怒气和杀意了。

给读者的话:

真的不是故意晚更啊，今天课太多了。苦逼的作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