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抉择(上)

秦时明是从没想到过自己要去做一个爱国企业家的，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地方是他走出来的地方，因为了解那里的一切，那里贫困且罪恶，环境恶劣，各种人的举动游离于道德的边缘，甚至公然违背着法律，践踏着人类的尊严。它见证了他曾为蝼蚁的那段时光，现在想起来，却没有什么多的感情波动了，只剩下一点唏嘘。

但他仍然想把它从这个世界上消灭掉。

C市的贫民区大概占了这个市的四分之一。但庆幸，C市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一块地方，而且秦时明收到了消息，上面将特派了一个国内外的专家小组专门来负责这件事情。这个特派小组基本上会把秦时明手下工程师的工作全部夺走，而后他的那些工程师大概只剩下一边边角料可以过过瘾了。相应的，秦氏财务部的工作大概会增多，因为他们和特派的那些人不熟悉，如此就需要一个磨合期，使他们适应彼此的工作方式。

这个消息，秦氏的人还不是很清楚，秦时明也没有有意地透露出来，因为之前方横舟的案子而导致公司内部人心不稳。而“空降兵”这种事，又向来是最打击员工斗志的事情了。他要控制好公司，就要控制好公司员工的人心，而舆论走向也是人心向背的一个方面。

而这件事，他不和楼留月说只是为了给她点压力而已，这是他的一片苦心了。只因为留月虽然有点小聪明，也挺有心的，但她之前毕竟都没有在这种大企业工作的经验，而他就是想要完善这方面的能力。他想要令她更好，就好像亚当对夏娃的感情一样。并且他明白，楼留月也是这么对待他的，他们交流思想，彼此传授技巧，互相磨合，适应，改善对方，，，，，也会使他们的爱情得到进一步的升华。

留月接受秦时明的小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是七八天吧，她本来聪敏好学，再加上她本来就有一定的基础，花上一段时间之后已经基本上能够驾轻就熟就完成任务了。巧合的是，在她刚好能抗大任没多久，财务部的部长突然生病了，据说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引发的身体毛病。楼留月就莫名其妙地出头了。按理说部长生病了还有副部，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些坐惯了二把手的人物竟然唯唯诺诺地不敢站出来了。为什么呢，因为害怕承担责任。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秦时明暗中作推手的结果。

以秦时明一个成功企业家的观点看来，政府下拨人正式接管C市贫民区改造方案之后，他已经失去了主动权，虽然他由于掌握资源最多，日后仍能分得一块大蛋糕。但，这个分蛋糕的权利的确已经不在他手里了。并且政府的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默许了楼留月来接管财务部。并且认为这就是给秦时明的面子了。不过实际上秦时明再清楚不过了，楼留月不是这样的人，即使让她主管财务部，她也不可能徇私给自己的丈夫多贪那么一分钱。

财务部的事情实在是很多，而且她是新来的，业务不纯熟，效率就低了那么一点。为了弥补这个，她只有不断地投入精力进去。

她手底下的人，其他的各个部门，会不断地递交各种报表上来。而她也必须要认真地看过每份报表，仔细评估一下这里的收入和支出，然后制作成更加精细的表格，交给她的上级。比如上面派下来的经济专家，比如画设计图的工程师。这不旦要求她统筹兼顾，遍观全局，而每天经手的信息量巨大，要求又很高，琐碎到任意的细枝末节，轻易不能出一丝差错。

秦时明看她实在很辛苦，就特意和总负责人商量。能否把他们的权利下放一部分，免去留月的不少辛劳。负责人起初没有同意，但当秦时明提出作担保，承担连带责任的时候，他们还是同意了。

这几天，为了避嫌，秦时明倒是闲了下来。然而楼留月却因为上班而整天整天的不在家，尽管留月知道，秦时明虽然是闲置在家，但不可能无所事事。反之因为现在网络发达，所以很多事情都被他在不知不觉中做成了。但她仍然想要早点下班，早点看见他，能够一直和他在一起。

那一天下午，楼留月也是如同往常一样，下了班，收拾好东西。

把重要的文件等等，全部放进抽屉里锁起来，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一步步地走进电梯，再一步步地踱出大厦。

这个时候，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当她走过某条街道的时候，旁边一个电话亭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姑且不论为什么那个实在陈旧的电话亭的电话还能用，最惊异的事是，铃响起来的时候，电话亭里没有人。

难道是“鬼”打来的电话吗？

很快她就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现在正是五六点钟，下班高峰期，太阳还没落山，街道上的人也实在不少。如果换成她是鬼，想必也不会在这个点出来闹腾。

对这件事起了一点兴趣，留月停下来观望了一下。她发现电话亭周围有很多人，有来来往往的下班的路人，有恰巧的站在一边打电话的人，有几个打扮的时髦的姑娘聚在一起聊天，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打算去接电话，或者说，有可能是被铃声“召唤”的那个人。

留月在电话亭边站了一会儿，她看到有个胆大的男青年上去接了这个电话，但电话很快就被挂了。男青年以为自己被戏耍了，忍不住对着电话大骂一通。

就是这样子，突然让她想起了过去的一件事。那个时候，她和颜紫孜，阮小玉，阮小怜几个人还常在一起玩。也爱和方横舟和他的一些死党一起约出去玩，那一次也是，不过等留月她们到了约定的地点的时，却不见那帮男孩子。留月就和她的“小妹”们站在原地等，等了很久还不见人，但是电话亭的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与现在不同的是，那时候C市的一批电话亭都是新建了没多久的，市民们都还挺新鲜，有事没事就打个传呼，另外一个接电话的人就找附近的电话亭去回个电话。

那时候和现在的情景多么类似，留月作为小伙伴们里的老大，当仁不然地，硬着头皮地，去接了那个电话。最后，最后其实也没发生什么惊悚的事情，只是她在里面听到了方横舟的声音。当他用那种带点磁性的，机器处理过的声音叫出她的名字来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点荡漾的。不过他们两个当时也没有多聊，虽然他们都有这个愿望，但身后的同伴们一声声催促的时候，他们终究还是脸皮薄，匆匆说了一句谜语，让她们猜个地名并且到那里去。就挂了电话。

后来，楼留月曾经问过方横舟当时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个办法？并且如果她当时没有接，他们又会打算怎么样？其实她心里是存着，如果他答得好就下定决心去撩这个男孩子的想法的。

当时，方横舟是这么回答的，因为我想听听你的声音，电话里的；如果你不接电话的话，我会一直打下去，直到你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