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梯上有着测试灵力的禁制,有的人一踏上那石梯,石梯就变了颜色,还发出呜呜的警报声,当下卫士便将这样的人赶下石梯,如果这样的人还不想离开石梯,石梯便会颤抖起来,直到把这个人抖下来为止。
肖彤观察了一下,只见被赶下石梯的人大多都是些魔族的修士,这样一来,肖彤便略微放下心来,自己和慕白是人修,应该不会被赶下来。
排队的队伍看起来很长,但是很多人看到这石梯的禁制如此森严,便不敢再尝试而自动放弃,所以轮到肖彤和慕白倒也没有等候多久。
肖彤和慕白一站上这石梯,便觉得一股怪异的感觉浮现在心头,虽然它的外表粗糙不堪,而且布满被风化后的裂痕,但是走上去后才发现,这条石梯样的物体软绵绵地富有弹性。
这,完全不是坚硬冰冷的石梯,这是一条长长的舌头。
邸吻走在肖彤的身后,他一愣,瞳孔瞬间变得幽黑一片,紧紧地抿了下唇,邸吻欲言又止。
肖彤等人顺利地通过了石梯,上到顶上,只见前面是一座依山而建成的大平台,地面皆是整块青石作成,岁月流逝,青石上是厚厚的一层苔藓。
青石上斑驳不平,有的地方显然是巨大的人脚印,有的地方又是巨大的兽蹄的印迹,被踏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平台的另一端是焱帝城的城墙,厚重的城墙上面站满手持兵刃的卫士。城墙下面的城门大大的打开着,刚才通过了试灵梯的人们正排着长队等候着进入。
邸吻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肖彤低声问:“怎么了?”
邸吻说:“焱帝城,建在龙上!”
“什么?”
“那条石梯,是一条巨龙的舌头,是一条上古神龙,不知道独孤祈用了什么方法,将它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是同为龙子龙孙,我可以感受到它内心的不甘和愤怒!”
邸吻说着狠狠地一击身畔的青石板,脸上的神色极其伤痛。他曾经被困在山谷中长达四百年,肖彤完全理解他此刻对自己的同族的同情。
肖彤点点头,没有说话,看这焱城守候如此森严的模样,便可以知道独孤祈知道自己民怨极大,时刻提防有人刺杀他。
从这焱帝城外的平台望出去,脚下是一望无垠的碧蓝大海,天上有海鸥飞过,云起云灭,景色绝佳。
突然前面的队伍一阵骚乱,“焱帝!看!焱帝在城楼上!”四周的人们纷纷低语起来,人们纷纷跪下来,将头伏在地上。
肖彤跪得慢了些,她抬起头来往城门上望过去,只见旌旗飘扬,遮天蔽日。独孤祈站在城墙之上,眼望着面前茫茫的大海。一身明黄色的帝王冠服,隆重豪华。
他白玉般的脸庞上表情全无,一双幽深的黑瞳直视前方,华服一衬,显得整个人仿佛是个木偶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他的身旁站了个红衣女子,穿着一袭男子的官服,头顶挽了一个髻,用一只碧玉簪斜斜地簪住,脸上却是神采飞扬,女子轻轻地四处指点着,手上一枚硕大的红玉般指流光四射。
女子象是和孤独祈说着什么,独孤祈薄唇抿成一线,惜字如金,任那女子说着话,兴致极高,也全无答复,一双眼只是追随着面前一只展翅飞翔的海鸥。
肖彤伏在地上,远望着独孤祈,心中如有重锤击打:他果然醒过来了。而且看来伤势已经痊愈。
红衣女子自说自话一阵,见独孤祈毫无反应,脸色便沉了下来,过了片刻又抬起脸来,盈盈一笑。
四周匍匐行礼的人们将身体伏得更低,便连城楼上的卫士们也开始颤抖。这浅笑便是国师大人发怒的前兆。
“祈哥哥如此喜欢这只海鸥么?那让霓妹妹送给你可好!”她长袖一挥,从袖底一道金光闪过,海鸥在空中一顿,接着象一块石头一般掉落下来。
独孤祈的眼光仍然追随着海鸥的身影,便连余光也未曾瞟一眼身旁的红衣女。
红衣女重重地一跺脚,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仿佛一只巨大的鹰隼直向坠地的海鸥扑过来。
她的身形极快,仿佛一道红色的闪电,四周的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已经接住下坠的海鸥,稳稳地落在跪伏的人群之中。
众人们跪倒在地口呼:“国师大人千岁,国师大人神功盖世,万夫莫挡!”声音一波盖过一波,直达天际。
红衣女颇为自得,将海鸥拿在手里,转身往城门走去。
突然,她在肖彤面前停住脚步:“你!为什么没有为我呐喊?”
肖彤浑身一僵,低下头来。她的确没有出声,这国师的灵力当真惊人,居然在如涛声般的呐喊中,听出自己静默无声。
国师手一挥,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和刚才的震耳欲聋的呐喊比较起来,此刻的安静更让人心惊胆战。
有些胆小的人当即便瑟瑟发抖,生怕国师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也有了解这国师行事的人为肖彤叹息一声:可怜啊!这名女修危矣!
国师绕着肖彤走了一圈,肖彤将身体伏得更低,用神识告诫邸吻:不可轻举妄动!
“你这女修叫什么名字,师从何门?”国师转了两个圈,停在肖彤面前突然发问。
肖彤垂着头,这国师的官服略微有些偏大,她斜斜地站在肖彤面前,一条光洁的**从官服的衣襟下摆露了半截出来,脚上穿着厚底的朝靴,脚踝处却是女子的粉袜,从肖彤的角度望去,只见一条光裸洁白的长腿露了大半出来。
此情此景如果是男子,只怕鼻血就要喷出来了。
肖彤低头回道:“小女子张柔柔,是欢天喜地门下左护法!”
“哦!张柔柔!哦!”国师夸张地在肖彤面前转了个圈,回过身来突然说:“把面纱取下来!”
肖彤跪在地上,叩头说:“小女子在门主座前曾经发下重誓,绝不在外人面前取下面纱!”她语音婉转,体态苗条婀娜,几句话听得周围的男人们心底一阵发颤,心头均想:国师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女,八成是嫉妒这个小女子的温婉可人,所以故意刁难于她。
国师不为所动:“取下面纱!”
肖彤抬起头来,素手一扬,将面纱合着竹笠取了下来,只见面纱下的面孔,可以说是相貌清秀,却谈不上有多么惊艳。
周围的男子们一声长嘘,心中均是大失所望。
国师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子,只见她虽然说相貌只是中等,却是金丹期的修为,站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脸上却丝毫没有用易容术的痕迹。
她抬起脸来望向站在城楼之上的独孤祈,只见后者仿佛全然没有看到自己在人群中所引起的骚乱一般,双目追随着另一只翱翔的海鸥而去。
国师长叹一声,她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一时兴起杀了几个穿紫衣的女修,已经受到独孤祈的责备,此刻便不愿再惹得他不高兴。
国师斜睨肖彤一眼,说:“算你命大,我今天心情不错!饶你不死!”
说着,她身形一折,仿佛一只巨大的红雁,回到城楼之上,站在独孤祈的身边。此时独孤祈才隔空将视线投到了站在下面的人群中。肖彤将面纱放下来,她脸上带了仙级的易容面具,即使是独孤祈站在她面前,也不一定能够认得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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