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满心惊恐,却知道逃不掉,唯有硬着头皮去开门:“夫人。”恭恭敬敬。
不管她是否愿意,径直走入房间。这里的北堂家她的地盘,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周严英的气势太强,原本空旷的房间因她的进入而显得窄小压抑。“夫人,您请坐。”局促不安,因为知道来者不善。
“明人不说暗话,慕容妍汐,你最好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低贱的代孕女,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山鸡永远是山鸡,就算装上斑斓的羽毛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低贱。”话如针,字字扎人。
“是,夫人。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有所妄想。大少爷的提议真的不是我教唆的,我事前一点不知情。”低下头,做出最谦卑恭敬的样子。
“量你也没那个胆。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小动作,别怪我无情。”冷冷撂下话,转身离开。
被周严英这么一番讥讽奚落,慕容妍汐反而觉得心里没那么压抑和惊惶了。她比任何人都愿意这噩梦成真!
早上的小小插曲使北堂厉昂对慕容妍汐更加小心翼翼,不敢得罪。
午后的天突然刮起大风,低垂的乌云遮去了清朗的天空,高高云山堆砌在眼前,仿佛下一秒便会倾倒下来。
雷声隐隐,失去了颜色的天空显现出一种惨白的灰。眼看大雨将至,慕容妍汐弯腰收拾着北堂厉昂散落一地的玩具,突然一双银色镶钻高跟鞋出现在眼底。
顺着往上前,纤美的小腿莹白无瑕,及膝的裙摆缀着蕾丝,几分纯美与浪漫。米色的蕾丝连衣裙,几天不见的林微微依然纯美,透着善良与美好。
只是,慕容妍汐对她的印象已经全然改观,不再被她刻意伪装的外表所迷惑。
“妍汐,我能和你谈谈吗?”声音沙哑疲惫,不似以往那样清雅甜美。
扯了扯嘴角:“林小姐,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对不起,大少爷还在等我呢。”说完,一刻不停留,匆匆自她身边走过。
“我知道你的秘密,可是,我不会告诉夫人,我们来交换吧。”不大的声量轻易让慕容妍汐止了步。
转身,眸中映入林微微得意洋洋的表情:“对不起,林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能再耽搁了,等下大少爷会生气的。抱歉。”
看着慕容妍汐翩然远去的身影,林微微眼中的纯净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浓浓的怨怼。那恶毒的黑与她一身洁白极度不相配,这或许就是人的两面性,她伪装的面具。
站在原地,不俱暴雨欲来:“慕容妍汐,你别得意得早。你比我好不到哪去,同样是被北堂家摆弄的女人,我们为什么不站在同一阵线上?谁都不愿意和一个白痴有关联,慕容妍汐,你也不例外。”声音越来越大,让风带入慕容妍汐耳里。
脚步顿了下,又重新往前。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天清云淡,下午就乌云遮天,暴雨倾盆。
雨丝袅娜成烟,笼罩着姹紫嫣红的花朵,朦胧中多了一层仙境的美。绿树,繁花在风雨间飘摇,或惬意或惊恐。
北堂厉昂依然延续着午睡的习惯,这是慕容妍汐自由的独立空间。她很珍惜,此时更是弥足珍贵。周严英不喜欢有人打扰,加上北堂厉昂的特殊情况。
如非必要,主屋的佣人不敢随意走动。尤其在大少爷休息的时候,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慕容妍汐抓住了机会,上了四楼。
幽静的长廊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静谧的空气仿佛忘了流通,使人倍感压抑。小心翼翼踩上四楼,这些日子她已经摸透了地形和摄像头的位置,可以从容地躲过,靠近周严英的房间。
总觉得秘密就在房间里,以前只有兰姨可以进入房间。自从兰姨断掌住院后,周严英甚至是自己打扫的房间,因为从未有佣人进入过。
像周严英那样的身份,出身,地位。若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岂会亲自动手?
扭了下房门,没有上锁,慕容妍汐松了一口气。刚要踏入,背后传来冷冷的阴风:“慕容妍汐,你还敢说自己对北堂家没有企图?”
惊恐回头,林微微靠着墙,姿态休闲自在,仿佛已经等她多时。
到了此时此刻再多的掩饰只会显得更加心虚:“我是来给夫人打扫房间的。”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
“哈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有些刺耳,笑声飘起,清脆透亮,却戛然而止显得十分突兀而怪异:“慕容妍汐,你还真是蠢得可以。我在北堂家十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比你清楚,规矩更是倒背如流。夫人的房间除了兰姨外,谁都不许进。莫说,夫人不待见你,就算是大少爷也不敢轻易踏入。”
谎言被拆穿,慕容妍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惴惴不安。不过,想起那一夜林微微的陷害,她不由得多了几分底气。
“你一直跟着我什么事?”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丝毫慌乱,藏身侧的手却一再握紧。
一步步走向慕容妍汐:“你倒是有几分胆识嘛。”不知是褒是贬,慕容妍汐沉默以对。虽不知道林微微要做什么,但她可以确定一点,她不会出卖她。
站在原地,不移不动,以静制动。
“这一层楼的监视器被人屏蔽掉了,所以,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从容不迫,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自信而优雅。
这是她的优势,在北堂家十年的优势。对任何人都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恭敬有加。将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上,对他们感恩戴德。
当然,她不会傻到真正去感激。她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是她父亲用命换来的,更是她苦心讨好的报偿。
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她不比人卑微,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跟修冥到底是什么关系?”脸色一沉,晴天瞬间布满黑云,风雨欲来。
“林小姐想知道什么?”不答反问。
“说,你和修冥是什么关系?”咄咄逼人,已经渐渐没了耐性。
来北堂家她唯一学到的本来就会嗅危险气息,而此时此刻林微微身上的味道很浓。就像即将引爆的爆炸,她一不小心就可能粉骨碎身。
闭了闭眼,语气轻缓:“我在北堂家的处境你比谁都了解,二少爷不是我可以高攀的对象,我是大少爷的女人。”
“是吗?说的比唱的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一夜在修冥房间里的女人是你!”没有疑问,十分肯定。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不过,并非惊涛骇浪:“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女人,违抗不了二少爷。”语调始终不急不躁,不管林微微换过多少副面具,
“啪啪”两声,女人妒嫉,气愤的巴掌使尽全身力气,不给她半分闪躲的余地:“你这个贱人!”美目喷火,欲将她烧成灰烬。
慕容妍汐没有伸手去抚,任那**辣的痛浮肿起狼狈。
她的不言不语,甘心承受更加衬托出她的小肚鸡肠,不够耐性。自叹不如的感觉在心底发酵成怒:“我要去告诉夫人!”
“你不会的。”十分笃定。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我要让夫人把你这个下贱无耻的荡妇赶出北堂家。”谩骂是无能的表现。
扯动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映着她红肿的脸颊,几分滑稽,却沉静内敛:“我们的事被夫人知道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夫人怪罪二少爷,你将失去一切,包括曾经的苦心经营。即使夫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二少爷也会对你失去信任。谁都不愿意枕边放着一枚定时炸弹,林小姐你觉得呢?”
被慕容妍汐说中心事,林微微有些狼狈垂眉敛去里面的幽光:“好一个伶牙俐齿。你以为我去告诉夫人,我就没办法治你了吗?我才是修冥的未婚妻,你算哪一根葱啊?”
“我本不想和你争什么。林小姐,北堂家是怎样的地方,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所以,我们互不相干,你还是二少爷的未婚妻,我做大少爷的女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美目沉静如玉,幽幽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哈哈哈哈……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漂亮。你霸占了我的男人,还要我视若无睹。你当我是瞎子吗?”看来慕容妍汐比她想像中更难对付。
“不,我不是二少爷的女人,我是被迫的!”强调了自己的处境。她不是林微微,在男女之事上没那么开放。
她做不到用身体去换取某些东西,她重视灵肉合一。
“贱人还矫情!告诉我,你到北堂究竟有什么目的?”啐了一口,继续逼问。
“现在不能告诉你。”在明人面前否认是一件愚蠢的事,她曾经犯过错,现在不会再错第二次。
“哼!你有选择的余地吗?贱人,快说!”换上一副可怕的面具,曾经的纯然清雅通通消失不见,剩下只是狰狞。
慕容妍汐静静站着,不言不动。
林微微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但她也不会说。她不知道自己陷在怎样一个阴谋里,所以,更要自己保护自己。
“不说是吧?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冲上前又是两巴掌,原就红肿的脸上又上了五个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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