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相迎

2018-04-15 作者: 林溪蕴
第七十七章 相迎

燕廷翼对美色向来没有抵抗能力,他早就听说了舒写意的美色,今日一见,方能明白为何父皇那么痴迷这个女人,果然,这等姿色与气质当世无双,他见舒写意上马车,趁机想要拉她一把,却不料人家身手不错,轻松便进了车厢,顿时一股幽香扑鼻,令他心猿意马,目露垂涎之色。

“舒贵人乃真绝色,父皇真是好福气。”燕廷翼十分惋惜,甚至恨不能明日他的父皇就退位,那么等他一登基,这个美人儿便任由他玩弄了。

舒写意勾唇,笑意微冷,清寂孤傲的感觉是燕廷翼从未见过的,因而愈发难抑制心头的喜欢:“多谢二皇子夸奖。”

可惜,他虽有心,但她显然无意。不过,燕廷翼是什么人,岂会因为这份冷淡而乖乖坐在那里,他仔细将舒写意打量了几遍,这个女人打扮到极致清素,却难掩眉目间的妖娆妩媚,生来便是勾引男子的尤物,不过比起那么投还送抱的庸脂俗粉,她高冷的气质足以让全天下男人拜倒在其裙角。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日便是母后的生辰,本宫听安公公说,父皇有心想看贵人舞一曲,不知贵人可否愿意?”

燕廷翼忽然提起这个话题,其实皇后的生辰她心里有数,当年也是皇后生辰之际,苏家献上了一件漂亮至极的凤衣,岂料凤凰泣血乃是大凶之兆,苏家因此而锒铛入狱。这样刻骨铭心的过往,她怎么能忘记?

燕廷翼从十岁起,因为生母离世便由皇后抚养长大,他无缘无故说起这些,应该和皇后有所关联。想到这儿,舒写意冷冷勾唇,这些年,皇后究竟有没有真正为自己过一个太平的寿辰?故技重施,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写意舞技平平,恐怕难入帝后之眼,反而让诸位大臣见笑了。”她轻笑着颔首婉拒,一低眉的功夫,整个车厢芬芳四溢,燕廷翼心头微痒,有说不上来的冲动。

“诶,贵人不必谦虚。再说,这后宫也不是什么善堂,几位娘娘各自有各自的本事,何况每三年都要选取年轻优秀的女子入宫,舒贵人身负浩月一族的安危,若是只有美色能够留住父皇的心,那未必太过不切实际呢。”

以舒写意对燕廷翼的了解,他不会有这么复杂的思想,趁这个机会逼她宴会上献计,这样一听,她便能肯定这是皇后的意思不假了。

答应的话就中了他们的算计,不答应的话又说不过去,反而会将她们逼急,到时候再使出什么样的卑劣手段她自己无法估计,倒不如应承了,化被动为主动也好。想到此,舒写意才慢慢颔首,道:“那写意就献丑了,到时候还请二皇子莫要见笑才是。”

“哪里哪里。”

一路上,燕廷翼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那般放荡不羁的目光令舒写意觉得十分不舒服,但毕竟他是皇子,若为此而闹僵,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因而她便一路忍着,等到了宫外,远远便看到萧石和几个邀月弟子来迎接自己。

多日不见,萧石瘦了不少,但目光却比从前更加坚韧,神色也比从前更为冰冷,真正像个号令三军,见惯生死的三军主帅了。

马车缓缓停下,小厮掀起棉帘,燕廷翼率先下车,待他转身想要扶舒写意一把时已经被大步上前的萧石所取代。后者在看到舒写意的那一刹,猝然垂眸,对着她行了浩月最大的盛礼,低声道:“萧石恭迎圣女。”

那一瞬,舒写意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目眶中也隐隐泛着酸楚,她和萧石之间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相遇到最后的殊死作战,而今想来不过短短光阴,却能够掀起她心头的万千思绪。

到底,她是做不到真正的冷如钢铁。

“萧将军。”她这么唤他,喉头莫名开始哽咽,但面上依然冷静如常,“一路辛苦。”

萧石一直垂首,像个虔诚的信徒不敢亵渎她的容颜,听她这么一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道:“教主已等候多时,圣女请。”

“那……”燕廷翼被忽视已久,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不过听说邀月教徒都有妖术,他甚是忌惮,加上看到萧石那冰冷的神情他自然也不敢造次,“本宫代表父皇母后向邀月教主问安。”

“不必了。”萧石不客气地拦住了燕廷翼,冷冷道,“早朝之时,皇上已经见过了教主,二皇子这边前,教主安排了使徒请您品尝浩月的茶果。”

“咳咳,如此就多谢教主了。”

燕廷翼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这个邀月教主连父皇待他都要礼敬三分,他自然也得客气一些才行。

不过,舒写意显然看穿了他的想法,在进门之前侧首道:“有劳二皇子稍等片刻。”

“贵人请便。”

房间被安排成了莫无言喜欢的样子,简单至极,但每样物什却都是价值连城,他坐在光线照不亮的内堂,一身星月长袍带着熟悉而陌生的风尘之气,他背对着她,手握成拳,修长伟岸的背影像一座压在人心间和头顶的大山,让你莫名就无法喘息。

想起那日他连夜赶来教授她术法,还将她灌醉想,享受那一刻的轻松和不顾一切,虽然这是个魔鬼,但比起刚开始他总是要下手杀死她的那段时间,现在的他,好多了。

“久等了。”

斟酌半晌,她轻叹一声说了这么一句。原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嘱咐她,没想到他闻言,骤然转身扑来,掌风将房门关闭,光线变得越发微弱,他迅疾上前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她的肩胛骨,她被吓得不轻,但借着一缕薄光,她看见了他猩红而阴骘的目光,还有咧起的唇角,心头一惊。

他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了,今日早朝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他会无缘无故被反噬,而且看样子还挺严重。

不等她多想,莫无言一把撕裂了她的衣衫,白皙的后劲上牙印还在,他眸光一冷,俯首便咬了下去。

咝,真疼。

前所未有的疼,像万千只蚂蚁钻进了血肉里啃咬,酥酥麻麻,又像无数绣花针密密麻麻扎在心头,让她抓狂而又无力改变些什么。

舒写意为了不发出声音惊动了旁人,生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约莫有片刻的功夫,她的血液总算平复了他无法抑制的暴戾,他转瞬恢复清醒,察觉自己正在吸食她的鲜血,一把将她推开,然后兀自用内力调息。

这回不比往常,前两次他很少动用真气,每当发作的时候虽然艰难但是也能自己控制,但这一回,却很难控制。眼看他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真气,舒写意强忍着后劲处撕裂般的痛楚,凝神催动水晶石融化在血肉中的力量,召唤气息为他调息。

于是,房间便被她纯白如月华般的气息照亮,他原本杂乱无章的气息也得到很好的引导和修复,渐渐,渐渐,他额角的汗渍变少,狰狞而痛苦的面容也不再那么令人畏惧。可是,随之而来的情况让舒写意失去了控制,她觉得莫无言像吸血一样在拼命吸取她的真气,而她从水晶石里召唤出的灵气是用自己的血肉在养护,所以这样一来,还是等于他在吸血,并且会连带着她的精气神一起吸走,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枯竭而死。

正当她撑不下去的时候,莫无言双眸蓦地一亮,然后双掌一挥,一股强劲的波浪强行切断了舒写意的真气,彼此都被气浪波及远远退开,舒写意单手握着心房,喉咙一甜呕出一股鲜血,顿时弄脏了她干净的裙摆,而莫无言也好不到那里去,那股无法控制的气息被他用来切断这个场面所释放,导致真气逆袭,他直接跌到在地,甚至撞翻了身后茶几上的诸多物什,口中涌出的鲜血更是让整个房间都被血腥味包围。

“你……你没事吧?”舒写意颇为担心,此刻的莫无言十分脆弱,面色煞白,眸光微弱,连勉强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莫无言拧眉咬牙,抬手拭去唇角的血渍,恰好门外的弟子听到屋里的动静,十分担心,隔着门窗唤道:“教主?教主?”

他兀自凝了凝神,声音略显疲惫:“没事,没有本教主的命令,不能让任何人接近。”

“是,属下遵命。”

莫无言松了口气,看到舒写意被自己折腾得不轻,满身狼狈不说,后颈处的血为她苍白的脸色添了几缕色彩,恩角的汗渍还顺着肌肤纹理往下滴,她斜睨着自己,眼里半是埋怨半是畏惧。

他忍不出轻笑出声,见他这么没有良心,舒写意气得不轻,踉跄着站起身来,但胸口还是一阵一阵的闷痛:“你笑什么?吸血也不打个招呼,你瞧瞧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待会儿让宫里的人看到,就连莫大教主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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