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涛的求爱(上)

2018-04-15 作者: 香山一秋
第十二章 海涛的求爱(上)

今天早晨起的特别早,因为有两件事情我要去做。Www.Pinwenba.Com 吧昨天九斤对我说,她妈妈因为今天要下山去办一件事情,求我帮一下忙,去接他,然后中午跟我一起吃。另一件事情就是我要学会做饭,因为我不想再下山了。去学生们家吃饭,虽然家长们都很热情,可是总麻烦人家,我老是觉得不好意思。最主要的原因是九斤中午和我一起吃饭,我不会做饭,他吃什么?

过了半山腰就到了那条小河。河水总是那么清澈,那么透明,我准备脱掉鞋袜打算淌过去。经过它的时候,我脑子里总是在想,如果是冬天该怎么过去,难道也要脱掉鞋袜吗。后来老刘告诉我,冬天的时候,他们会修葺一个简单的小桥。只是这个小桥会随着冬天的远去而消失,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冬天一过,这个山的山土特别柔软,桥会随着泥土的松动而极为不稳,容易产生塌桥。我曾问他为何不建一个混泥土的,他只是无奈的摇头。

“林老师,林老师”耳边突然响起了九斤清脆的喊声。我抬头一看,果然是九斤,被她小姨背着向河边走来。我的心莫名地狂跳起来,扑通扑通的。我用手紧紧捂着胸口,手也被震得跳了又跳。我为自己解释是高山反应,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看到他俩,我兴奋的直接淌了过去,任凭河水灌透脚上的鞋,走到二丫跟前接过九斤抱在怀里。

“你怎么不脱鞋就过来了,鞋都湿透了”二丫弱弱地说。

“哦,没关系,反正今天要换的,还挺凉快的。”

“呵呵……就是不沾水也凉快啊,现在是什么天……”

“你……怎么瘦了……”我看着二丫。

此时的二丫明显憔悴了很多,眼睛还有些红肿。清秀的脸上透着忧郁,甚至有些凄婉,就连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也有些无精打采。头发凌乱地打在肩旁,嘴角似乎还有些未干的泪痕。

“你……这两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还是打破沉闷,低声问她。

“嗯……没事的,就是有些累。今天九斤就交给你了,我和姐姐一起去办点事,傍晚的时候我来接他。”她似乎有些话不想说,我也不再多问。

我们没有再说话,任凭凉凉的晨风吹着脸庞,吹散了头发。就像是一幅静止的画,谁也没有打破那种宁静。我们似乎彼此都在寻找着什么,可是又是那么茫然。脚下的水哗哗地流淌,生起一层层涟漪,后一波紧紧推着前一波,不给它回眸的机会,也不给它喘息的机会。

“嗯……那我走了……你的胡子该刮刮了,像个小老头。呵呵”二丫望着我,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的笑容。只是这种笑容,看着有些酸楚。

我抱过九斤转身向山上走去,走了几步,我压不住内心涌出的慌乱,回头又看了一眼二丫,孱弱,孤寂。肩边的秀发被风吹得四散开来,轻轻向一端飘起。我转过头,强忍着眼眶的湿润,抱着九斤加快步子朝山上走。

肩上的九斤突然说:“老师,老师,姨在看我们呢。”

我回过头,只看见二丫在眼前慢慢地看不见了,直到秀发隐藏在大山中。宛如消失的云彩,露出朝晨的光芒。

上午的课是一堂数学考试课。我拿了自己油印的试卷发给高年级的同学,也就只有三个同学。两个低年级的同学虎妞和九斤,我让他们在我休息的办公桌上复习昨天的几首唐诗。我坐在讲桌旁的一块石头上,眼睛向外眺望。思绪像杂草一样,乱糟糟地在心里蔓延开来。

耳边传来刷刷的翻书声打破了我的沉思。我抬头一看,赵军正偷偷地翻着书。我火气上来了,快速走到他跟前,把他的书扔到窗外,拿起他的试卷拍的啪啪响,冲他吼道:“平时上学不专心听讲,现在知道看书了?你早干嘛去了?你知道你上学有多么不容易吗?你父母拼死拼活供你,都是为了什么?你让老师太失望了!”我的嗓音很大,身边的周尧和周燕瞪着惊恐的眼睛,低头不敢吭一声。

赵军“哇”的哭起来,哭得很是伤心。他把头埋在胳臂里,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我这是怎么了?我忽然一下子冷静下来,心里也茫然的不知所措。我心里清楚是二丫带给我的情绪,让我的心情没有调整过来,这是一个为人师者最忌讳的一个缺点。我知道我刚才失态了,不该那么大声吼一个孩子,不该那么冲动。我很内疚,安慰地抚mo了赵军的头。赵军猛地甩开我的手,跑到教室外面的空地上一屁股坐下来,头贴着膝,继续他的哭泣。

这时胸前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看了看号码,是海涛的。

“嗨,兄弟来了,我就在山下。我背了那么多东西,怎么上山,快来接我!”

“好的,我这就去!”我兴奋起来,我的兴奋不是海涛的到来,是钱的到来。

我让周尧和周燕继续做试卷,起身走到赵军的身旁,拉了拉他的手。小家伙愤愤地甩开我,眼睛幽怨地看着山下。

“老师向你道歉了,好吗?我刚才是激动了一点,那这样吧,老师送你一样礼物,算是给你赔礼了,行不行?”我轻声轻语,谁让刚才自己的失态呢。

“我成绩不好,以前关老师都是耐心说我,从来没有大声骂过我。”小家伙心里的怨恨还挺大。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老师现在有事,你得和老师一起去办。”

“什么事啊”

“去了就知道了”

我拉着赵军往山下跑。在山上也呆了一段时间了,走起路来和赵军比起并不慢。我们专门抄了近路,飞快地穿过橡树林,只听到耳边刷刷的声音。整个树木丛中由于我俩的奔跑,涌起一层绿色的波浪。

到了山脚下,我向四处望了望,在仔细搜寻着海涛。应该说我不是寻找着他,是在寻找一种颜色,一种和大山极不协调的颜色。果然在山涧口,我发现了一抹红色,非常刺眼的红色。如果把大山比作整个绿叶,他可以称作是绿叶中的花蕊了!

“海涛,我在这儿!”我大声喊起来。

“哦,我在这儿”海涛看见我,兴奋地挥着手中的太阳帽。

“你上来!”

“你下来!”

靠,还是那副德行!我和赵军走到他跟前。海涛原来是穿着红色的T恤,搭配着大马裤。我不敢再看他,因为再看一会我就晕了。海涛脚下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满满地装了三包!

“你不能换一件衣服,太刺眼!”我说话的时候根本不看他。

“嘿嘿”海涛神秘的一笑:“今天穿成这样我有事,图个喜庆!”

“什么事?”难道是想吸引山中的某些特殊动物?

“不告诉你,以后再说”

“你这几包都是怎么弄来的?”

“我雇了个山民,是他抗来的。我让他送到山上,他不愿意。说是和我一起怕碰到野猪!”

“哈哈,有道理。”我笑了起来,跟前的赵军也笑了起来。

我们每个人拿了一个包,赵军挑着最小的,慢慢地向山上走去。期间海涛休息了五次,因为他肥胖的身躯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本来很短时间就可以爬上山的,被海涛拖拖拉拉地弄到了孩子们放学。当我们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学生们正等着我宣布放学。看见我们背了几个大包,都凑过来看看是什么。

“我要的东西带全了没有?”

“都带了,还有衣服,牙刷牙膏,太空被,护肤霜,防晒霜,玉兰油……太多了!”海涛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哎呀,还是好兄弟,想的太周到了,枉我从来都把你当人看待。”我一阵欢喜。

“哦,嗯?除了这一包是你的”海涛指了指最小的那个,又用手指了指另外两个:“其他的你就别动啥心思了!”

我把最小的拆开来,只有几件衣服和袜子,还真有几罐啤酒。

“那……那两个?”

“一包是你定的肯德基,另一包是我的。”海涛一字一句说的很仔细,生怕我听不清楚。

“你也来支教?”我有些傻了,海涛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因为失恋所以支教。

“不是,我另有用处”

我打开了海涛给我的黑袋子,里面满满的肯德基,这正是孩子们盼望的啊。我先掏出一份给赵军,算是我的补偿。然后分给周燕,她最想吃的就是这个。然后一一都分下去,每人一份。孩子们没吃过这个,活蹦乱跳的大声喊着,像过年一样兴奋。最后我宣布放学,孩子们都乐呵呵地回了家。

“哟,看不出来啊,和山区的孩子打成一片啊……”海涛笑着对我挤眼。

“我就是老师,不把孩子们哄好怎么教他们。”

“好了,你的事办完了,该我了”海涛坐在一个石头上歇息,摇着手里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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