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017-10-30 作者: 魏人
第19章

成立不到五年,盛大建筑工程施工队的买卖越来越红火。他们通过“服务”油田建设,揽接有能力干的工程,逐步发展起来,成为附近几个村子最有名的施工队。起初村里的壮劳力并不是很愿意到施工队工作,因为施工作业太苦太累了,后来随着收入的不断增加,施工人员个人腰包渐鼓,施工队便成了香饽饽,很多人争着往里进。

利用三年时间,张成武对施工队进行了两次大改造。第一次,他一人出资200万元,把施工队买了下来,这事儿他是通过李世远办的。李世远当初把拆迁补偿款全部发给村民后,引起了镇领导的强烈不满,曾令其停职检查一个月。在后来的村委选举中,镇领导试图将其换掉,无奈李世远在村民心目中威信太高,最终没有如愿。

张成武向李世远提出要把施工队全部买下来的时候,李世远有些犹豫,他担心村民不愿意,也担心镇里不同意。张成武说,这个施工队是我在您的支持下一手办起来的,当初成立时也没有经过村民同意,更没有征求过镇里有什么意见,现在改制也没必要征求他们的意见。现在中央都提倡国有企业改制,何况我们这村里的集体企业?我之所以想把他买下来,主要是考虑它的发展,现在的机制太死了,不利于长远发展。你还是快下决心吧。

李世远说,毕竟这是村里的大事,你容我再想想,至少我要征求一下村委会的意见,再给你答复。

一周之后,李世远给了张成武答复,村委会同意他将施工队买断,但有三个问题必须得到确认:

施工队被买断后,村里的原来在里面工作的人不能辞退,今后有人想进去要敞开大门。

对于出多少钱买断的问题,要请专业公司进行资产评估,以评估数据为准。

虽然施工队归了张成武一个人,但当初成立利用的是集体的力量,买断之后施工队每年要向村里交50万元支持回报。

对这些条件,张成武都一一答应下来,双方很快便签订了权属变更协议。

第二次大的改造是张成武将施工队正式注册成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三级施工资质,100万注册资金。干施工队的经历是他深刻认识到,要想揽到大工程,挣大钱,必须要壮大企业的实力,而且要有相应的施工资质。为此,他费了不少心血。

两次大的改造,资金是最重要的问题。这些年,张成武通过施工队利润分成和个人工资,挣了一部分钱,但这些钱远远不够买断施工队和公司注册所用。在此期间,他向银行贷了70万元款。后来再贷时,由于欠款没有还上,银行便不再对其房贷。

他紧盯着在银行工作的朋友不放。银行的朋友被他盯得没法了,教给了他一个办法。

银行朋友告诉他,你可以采取融资或集资的形式解决资金不足问题。

这办法行吗?怎么操作?

你可以向企业、单位或个人募集资金。

这样能募集到吗?

现在银行存款利率是7%,而贷款利率是13%,你只要答应给参与集资的人10%的投资回报,就不愁募集不到钱。

这样做合法吗?

怎么说呢,要说合法,也不能完全说合法;要说违法,也不能说完全违法。至少,目前国家还没有不让这么做的明确规定。这可以叫打擦边球。遇到绿灯时要抓紧走,以防突然变黄;遇到红灯你不要硬闯,也不要在那里等,要绕道走。我们国家就是这个情况,有人说叫中国特色。反正,要想发财挣大钱,必须有点风险意识。这方面,我看你能行。你别看你哥哥干公安,学问也比你高,但考虑问题太瞻前顾后,做生意他不如你!

朋友一席话让张成武茅塞顿开。他按照这一办法去操作,果然解决了资金问题。

盛大建筑工程施工队更名为盛大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之后,张成武成了名符其实的小老板。

他在油田租借了几间施工后废弃的简易房子,经过简单整修成为公司办公地点,安装了程控电话,还买了一部大哥大和一辆桑塔纳轿车,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于此同时,他又开辟了一个新的战唱—追求一位美女当老婆。

张成武追求的对象,名叫蓝芃,最初张成武曾喊她蓝凡,是市立医院的一位内科医生,中医药学院毕业。他们家是中医世家,祖父蓝光华在当地很有名气。也许是受家庭的影响,兰芃从小便对中医很感兴趣,同龄人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她便通读了康德年间由新京大陆书局编辑发行的10卷本竖排式《御编增订篡医宗金鉴》和《伤寒寻源》等医学著作,高中毕业后她考上了在省城的中医药学院。只是毕业分配工作时,市立医院没有中医科才被分到了内科。

张成武平时最为自豪的是身体强壮,在世上活了20多年从不知道感冒发烧是什么滋味。但是,有一天他隐隐感到嗓子疼,吃东西、咽唾液都有一些困难,而且越来越严重,早上刷牙时,居然吐出了血丝,便感到事情有些严重。到公司安排好工作,他便开着桑塔纳去了市医院。

那天在内科门诊坐诊的便是见习期刚满的蓝芃蓝医生。也许是来得有些早,诊室里没有其他病号。蓝芃人本来就长得细腻白净,又着一身洁白的大褂,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美丽。

张成武走进诊室的时候,简直被蓝芃的静美惊呆了。他见过很多女人的,但从没有像眼前的女人这么漂亮,简直像女神一样。他紧紧地盯着蓝医生脸庞看,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不舒服?”蓝医生拿过他的病历边问边记录。

“大夫,我嗓子不舒服,吃东西,咽东西都很困难,而且有些疼,早上刷牙时咳出了血丝。”

“几天了?”

“四五天了吧。大夫,你说我是不是食道癌啊?”

“张开口我看看。蔼—蔼—!”蓝医生做着示范。

“蔼—蔼—!”张成武照着她的要求去做。

“人家有文盲和法盲,我看你纯粹是个医盲。”蓝医生笑着说。

张成武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儿?”

蓝医生说:“是扁桃体发炎,回去多喝水,我给你开点药,吃几天就好了。还食道癌呢,你真能琢磨。”

“不是食道癌啊,那太好了。我可不想死,我的事业才刚开始呢。”

“你做什么工作?”蓝医生问他。

“我是盛大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张成武回答得很气魄,随之拿出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找我。”

蓝医生开好药,再次叮嘱他要多喝水。张成武看到处方签的落款,知道她姓蓝,于是便说:“谢谢你了,蓝医生。不过,蓝医生,我还真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喝水,平时不渴急了,从不喝水。朋友都说我,喝的水没有喝的酒多。”

“这可不好,水是生命之源,人缺了水,就像树一样会干枯,以后要改了不喝水的习惯。”

“好好,以后我一定多喝水,谢谢蓝医生了。”

“不客气,一楼交款拿药。”

张成武走出门时,又回头看了看蓝医生,不料和低头走得正急的一个病人撞了个满怀。

两个星期之后,张成武再次来到医院,还是蓝医生在那里坐诊。

“蓝医生,你还认识我吗?”张成武坐在蓝医生旁边的小凳上问。

“你是——?”蓝医生感到有些面熟,又不敢确认是谁。

“我就是那个‘医盲’啊,怀疑自己得食道癌那个,张成武,我给你留过名片。”

蓝医生这才想起他是谁来:“怎么样?好了吗?”

“好了,早好了,你开的药太管用了,我还没吃完就好了。另外,我按照你的嘱咐,坚持天天喝水,经常喝水,一天能喝两暖瓶。”

“是吗?但也不要喝太多了,要勤喝量少,一次喝太多,对胃也不好。你这次来是——?”蓝医生问他。

“我的右肩膀有点疼,胳膊抬不起来。”张成武边说便做要抬胳膊的动作。

蓝医生说:“使劲抬抬我看看。”

张成武做出使劲抬的样子,但是最终没有完全抬起来。

蓝医生站起来,用手使劲摁了摁他的肩膀和后背,每摁到一处,便问疼不疼,张成武总是呲着牙说疼。

蓝医生重新坐下,拿过笔开药方:“是肩周炎,我给你开几贴膏药,另外开点止疼药,疼得厉害时再吃,平时注意多活动。”

张成武拿起药方,但并不想离开:“蓝医生,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谢谢,不必了。给你看病是应该的,再说医院有规定,大夫一律不准吃病人的请。”

“我不是你的病人,我们是朋友对不?”张成武还是不走。

“谢谢了,真的不行。下一个!”蓝芃下了逐客令。张成武只好离开。

从那以后,张成武便有病没病的来找蓝芃看玻蓝芃感到奇怪,她不知道自从张成武第一来看病时,便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追求目标。

张成武是从第一次见到蓝芃便喜欢上她的,他发誓要追求她。对于两个人是否般配,张成武感到两人在某些方面是有些差距,人家这么年轻就当医生,肯定是大学毕业生,自己只是一个初中生,但是他认为自己是建筑公司的老板,属于事业有成,而且自己有钱,钱这东西,哪个女人不喜欢埃他还认为,世上无论再高贵的女人,都不堪一追。基于这种认识,他便发扬“一要大胆,二要脸皮厚”的精神,开始了追求蓝芃的艰苦旅程。

他邀请蓝芃吃饭,蓝芃不出来;他给蓝芃买高档化妆品,也被蓝芃谢绝。到了后来,甚至他再去找蓝芃看病,蓝芃也知道他动机不纯,不再搭理他。

尽管蓝芃表现得非常决绝,但张成武并不灰心。不让去单位看病找她,难道还不让在单位大门口等她?蓝芃下班时间还没到,张成武便把桑塔纳轿车停在门口等候。见蓝芃出来,张成武便笑着迎上去接她。蓝芃问,你要干啥?张成武说,没啥意思,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交个朋友。蓝芃说,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事,我要回家。张成武接上话说,我开车送你。蓝芃并不答应,我坐公交车。说完迈开大步往前走,张成武便发动汽车,紧紧地跟在蓝芃身后,而且一个劲地摁喇叭。但蓝芃不为所动,最终也没上他的汽车。

第二天,张成武又来了。你咋又来了?蓝芃服了他的顽固。我真没别的意思,赏个脸吃顿饭有什么呢?看到单位门口人多,有些同事在看他们,蓝芃感到不好推拒,便上了他的汽车。

从此之后,蓝芃便搭上了他的“贼船”,跟着他入酒店,逛商店,进舞厅,游山水。一来二往,日久天长,蓝芃被他的真诚和爱心所感动,她答应了和他处朋友。

有一天,张成武特意穿了一件新买的夹克衫来见蓝芃。汽车里,他问蓝芃,我这件衣服怎么样?

蓝芃说,你能不能不穿夹克啊?

夹克不好看吗?

蓝芃说,你没听人说吗?桑塔纳石林烟,罐头杯子夹克衫,一看就是油区小老板。你能不能打扮得别那么土好不好?

从此以后,张成武再也不穿夹克衫,不吸石林烟,也不用玻璃杯子喝水了。只是桑塔纳轿车,他一时没有换。

蓝芃和张成武两人私下里确定关系时心里是犯了嘀咕的,她担心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为了得到父母的许可,蓝芃动了不少心计。她家里需要找人打几件家具,张成武知道后自报奋勇说,打什么家具啊,我给你家买不就得了。蓝芃说,那不行,那样等于家里收别人的东西,爸妈肯定不同意。张成武便说,我们公司有木匠,我安排他们来打。蓝芃说,这样也好,到时候你也过来,我先不向爸妈介绍你是谁,等干完后我再向他们说明,你一定要表现好一点,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张成武说,这没问题。

等家具打完,蓝芃问妈妈,你看给咱打家具时来张罗的那个小伙子怎么样?妈妈说,没看出来。倒是很能抽烟。妈妈也是学医的,对抽烟很反感。他就是您未来的女婿。蓝芃把他们的关系直接说了出来。妈妈吃了一惊,干什么的,什么文凭?当妈妈得知他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的建筑公司小老板后,说什么也不同意。虽然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但父母拗不过女儿。经过两年冷战,女儿终于取得了父母的默认。

张成武谈恋爱后,不像哥哥那样低调,而是特别张扬,带着蓝芃满城到处跑,不仅很快带进家门,而且有一次还留蓝芃在家里住下,两人同睡一张床。第二天被父亲张志善痛骂一顿。

“爹,我想下月结婚。”张成武突然给父亲说了这么一句话。

“结婚?下月?你哥哥还没准备结婚呢,你急什么?”张志善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哥哥和李小叶谈那么长时间了,还不结婚,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张成武显然不知道哥哥和未来嫂子的真实想法。“哥哥不结婚,也不一定我不结啊?我等不急了。”

“等不急了?真没出息!”

“爹,实话告诉你吧,蓝芃怀孕了。”

这让张志善又是一惊。他想了想说:“先劝她去流掉吧,等你哥哥结了婚再说,当弟弟的先结婚,咱们这里不兴这个。”

“我劝过蓝芃了,她死活不流,哥哥一点结婚的迹象也没有,难道让我们等生了孩子再结?”

“这样吧,等你哥哥回来我问问他,如果你们能一起结婚也行。实在不行,你们就先结吧。你自己作下的,又没有其他办法!”

自从张成祥和李小叶商量好故意让家人知道他俩之间的事儿之后,他们便采取了一些行动。两人曾多次一起出现在槐树庄的大街上,而且故意作出很亲密的样子,而且槐树庄很多人都曾看到,还有不少人和他们打过招呼。但是,无论是张成祥的父母,还是李小叶的父母,都没人主动向他们提起这事儿,一切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既让他们感到纳闷,也让他们感到有些失落。

一天晚上,李小叶在宿舍里主动和妹妹谈起张成祥,带有试探性地问:“小诗,你感觉成祥哥这个人怎么样?”

李小诗当时正在伴着“半头砖”录音机哼歌,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答说:“你们两个天天在一起,他究竟怎样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了解他?”

妹妹的回答让李小叶大失所望,不过她选择了自我坦白:“我感觉他人还不错,我们相处了,我想过几年嫁给他。”

李小诗听了,咔嚓一声把“半头砖”关掉:“什么?你要嫁给他?可是,你敢确定,你爱他吗?真的爱吗?他又爱你吗?发自内心地爱你吗?”

李小叶点了点头:“是的,我爱他,他也爱我。这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既然彼此相爱,那就结婚呗,还问我干么?”李小诗说完,推门走了。

上班时间,张成祥正在和刚调到他们中队工作的老师傅陈甸说话,突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李小诗。

“小诗啊,你咋来了?快进来。”

“这是陈师傅,陈师傅,这是我那位李小叶的妹妹小诗。”张成祥将双方作了介绍。

李小诗并不进来:“我有点事儿,你出来,我想单独给你说。”

张成祥只好跟着他出来。到了院子里,李小诗转过身来对他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真的爱我姐姐吗?”

这个问题出乎张成祥的预料,不过他很快做出回答:“这个啊,当然,我爱她。真的,难道还骗她不成?”

李小诗说:“我不是开玩笑的,希望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你真的爱她吗?你的心里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张成祥笑了:“好妹妹,我真的爱她,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那好吧,我走了。”说完,李小诗像风一样离开。

事后,张成祥将李小诗来找他的事情告诉了李小叶。李小叶说:“那天,我向她提起你时,她也这样问我。不知她想什么?哎,我问你,你真的爱我吗?”

张成祥说:“你们有没有搞错?我不爱你,还能爱谁?真是的。”

李小叶说:“那好,你要向我保证,以后你要爱我疼我,永远爱我,不许变心,不许喜欢别的女人。”

张成祥说:“好好好,我保证,我保证。”

“那,我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谁要变,就是王八蛋。”

于是,张成祥伸出手和她拉钩。

“不行,你还要写下来。”李小叶又提出新的要求,并起身去找纸和笔。

“还要写下来,没必要吧,写下来干嘛?”

张成祥不写。

“写,我说写,你就要写,你不是说疼我爱我吗?你写下来,我心里踏实,而且,万一你哪天变心了,我拿出来好让你看看,起警示作用。”

“好好好,我写,我写。”张成祥接过笔,很不情愿地写下“保证书”:我发誓,一辈子永远爱李小叶,永不变心。

李小叶看了,如获至宝,一把拿过来,然后在张成祥脸上“波”地一声使劲亲了一个。

那天,张成祥和李小叶商定,以后不再给家人捉迷藏了,找适当机会告诉自己的父母,看看他们究竟什么态度。

张成祥和李小叶相约星期天各自回家。

李小叶首先告诉的是母亲王晓岚,鼓了好几次勇气,她对正在做饭的王晓岚说:“娘,我和成祥哥相处了。”

“这个我知道。”王晓岚并没感到奇怪。

“你咋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小诗啊?”

“不是她,她什么也没说,也没听任何人说。”

“那你是咋知道的?”

“我和你爹感觉到的。”母亲的回答出乎她的预料。

“那你和爹有什么看法?你们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吗?”

王晓岚说:“难道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吗?我们早盼着呢!”

张成祥回到家里,是父亲主动问的他。父亲说:“回来啦,最近忙吗?”

张成祥说:“还行,和以前一样。”

“你弟弟想下月结婚,你和小叶的事儿,自己有想法了吗?”

“你知道我和小叶的事儿?听谁说的?”

“是你娘察觉到告诉我的。”

“那你们什么态度?”张成祥期待着父亲同意的回答。

张志善慢悠悠地说:“我们没有反对的理由啊,婚姻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吧。不过,我希望你能和弟弟一起结婚。”

父亲的态度,更出乎张成祥的预料。他说:“我自学考试还有一年才考完,我和小叶商量,等拿到本科毕业证再结婚,你看怎样?”

张志善说:“小武他女朋友怀孕了,那就让他先结吧。事情只能这样了。”

一个月后,张成武举行了槐树庄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婚礼。

结婚之后,张成武依然和父母住在一起。这是父亲在他结婚之前提出的唯一要求。他的理由是,你哥哥在外面混事儿,以后结婚肯定住单位分的房子,你就不能在外面住了。不然,等我和你娘老了的时候,身边没人不行。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