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更夜胡班出命案

2018-07-12 作者: 西门瘦肉
第30章 三更夜胡班出命案

许逊回头一瞧,看到是胭脂店的曹老板。他抬手笑道:“曹老板也亲自来逛会所?刚才我还看见你家伙计胡班。”

曹老板观察了一阵,说:“这个地方是我介绍给胡班的,他是个好小伙子,干活任劳任怨。我寻思着给些奖励,便带他来见见世面。听说他娘子一直没有怀孕,大夫建议他多学学人事。正好一举两得。”

捕头张摸了摸了脸上的络腮胡子,羡慕地说:“瞧瞧人家老板,再看看我的老板,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许逊干咳两声,问曹老板:“你与胡班夫妻很熟么?夫妻之间的这等隐秘事情你也知道?”

曹老板嘻嘻笑道:“是的,我孤家寡人一个,平时需要我自己去做的事情不多。闲暇时间一多,嘴里便淡出鸟来,所以喜欢到处串门。我与胡班感情深厚,胜过主仆,经常到他家中玩。”曹老板突然眼睛一亮,朝楼梯处一姑娘打招呼:“宝仙姑娘,你来啦,可想死我了!”他对许逊说:“不好意思,我要去会老相好了,有机会再交流心得。”

许逊说:“注意安全,出入平安。”

捕头张连忙问许逊:“那咱们呢?也和贾公子一样深入基层体验生活么?”

许逊眉头一皱,喝道:“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也不怕得花柳?”

捕头张笑道:“放心吧大人,这会所的老板是京城那边的,经营理念先进,以人为本,每隔个七八天就会请大夫给所有姑娘看病,检查身体,健康得很。您要是没事儿的话,就先回去吧。您家中有夫人,我可是光棍一条啊。况且我干的又是缉拿凶手抓捕强盗的活儿,危险得紧,万一哪天殉职了,朝廷也发不了多少抚恤金,不如及时享乐。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与非。牡丹花下得花柳,做鬼也风流啊。”说到动情之处,捕头张还擦了把眼泪。

许逊忍不住笑道:“我说一句,你扯出这么多,竟然还很押韵。平安,宝仙,这名字……嘿嘿。罢了,你慢慢玩,本老爷先撤。”

捕头张连忙找老鸨子去了。

许逊打听出后门回家,免得从前门走碰到老熟人。

到家之后,许逊看到自家夫人陪着一位白发老妇人说话,原来是胡班的老母亲。胡母感谢许逊为胡班牵了红线又介绍了工作,特地带了些鸡蛋来看望。

“大老爷莫要推辞!这是老婆子的一点心意。”胡母嘶哑着嗓子说。

“我从不拒绝别人的好意。”许逊呵呵笑道,请周夫人收下这些值不了多少钱的礼物。胡母又扯着许逊夫妻说了半天闲话。许逊察觉老妇人似乎另有目的,便说:“您还有什么话,亦或是难言之隐,但讲无妨。”

胡母这才说:“大老爷明鉴。我是为了我儿子胡班而来。我儿与何大小姐成亲,乃是我儿高攀了何家,理应分外珍惜才是。只不过夫妻结婚半年多,儿媳妇儿一直未怀孕,竟然心急起来。其实儿媳妇身体瘦弱,当年差点被扔到河里喂鱼受了惊吓,身体更差,暂时不能怀孕很正常,丝毫不用心急。”

许逊暗想,这老婆子倒是挺明白事理。只听得胡母继续说:“我让我儿和儿媳莫要心急,此事慢慢来。但是他们不听,去找了个江湖郎中看病,说什么要在床笫之事上动脑筋,又让我儿去什么尚舞会所,简直是胡扯。文人雅士才去青楼妓院,若留下佳句好词,可能有风流韵事传下来。我等普通百姓去逛窑子,岂不是会伤害夫妻感情?我骂过我儿多次,自是不听,偏偏儿媳也不反对,胭脂店的老板还花钱请客。唉,这都是把我儿往火坑里推啊。老婆子思来想去,我儿只听大老爷的话,所以斗胆,厚着脸皮来找大老爷,恳求大老爷得闲之时教育我儿几句。”

许逊沉吟道:“原来如此,庸医害死人啊。老婆婆莫要慌张,明日我就去找胡班。”

胡母连忙说:“不急不急,几时有空都可以,莫要耽误了公务。”

许逊笑道:“我旌阳县如今良善之民颇多,需要我操心的事情日益减少。我又不去巴结高官,没多少公务可耽误。”他端起茶杯喝茶,胡母识趣地起离去。

许逊与周夫人琢磨着明日如何劝胡班,不久后吹灯休息,不用多言。

且说天明之际,许逊睡觉睡得正香甜,突然被祸斗的狂叫惊醒。许逊翻身起床,披上大衣,提上长剑,打开房门,看到捕头张正朝自己跑过来。许逊闻到一股酒气和血腥气,暗叹不妙,问捕头张:“何事慌慌张张?”

捕头张叫道:“曹老板被胡班杀了!”

许逊吓了一跳,细问道:“怎么回事?”

捕头张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才急急忙忙地说:“我正在尚舞会所搂着宝仙姑娘睡觉,突然听到尖叫声,又有人喊杀人了。我连忙穿好衣服去一探究竟。我看到曹老板的尸体躺在平安姑娘的房间里,胡班躺在床上,身上都是血,床脚下还有把刀。我查验了一番,曹老板被刀割破喉咙致死,伤口和胡班的刀相吻合,此刀正是凶器!因此大家都说胡班是凶手。”

许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何人最先发现尸体?”

捕头张想了想,说:“是妓院的一个龟公,此人叫黄东冠。有客人喊饿,要黄东冠准备饭菜,他路过平安姑娘的房间,闻到血腥气,又看到鲜血从门缝里流出来,便砸门喊醒平安,接着就听到平安的尖叫,平安开门。黄东冠这才发现房间里死了人。胡班一身酒气,看到尸体也吓醒了。我已经把他绑起来,等待大人审案。没有影响老爷睡觉吧?”

许逊已经穿戴完毕,又把长剑放回屋子里,说:“没有,你做得很对,人命大于天,你要是等我睡醒了才喊我,我反而会怪罪你。咱们速去尚舞会所。祸斗,跟上。”

祸斗摇着尾巴,冲捕头张叫了几声,非常不满捕头张扰狗清梦。

捕头张又点了几个衙役,一同前往尚舞会所。

来到案发现场,许逊发现嫖客姑娘们都醒了,将平安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脚印。许逊不由得暗暗叫苦:“围观群众太多,把现场破坏得稀巴烂。”

“让一让,县官老爷办案了!这次是办案,不是体验生活!”捕头张高声叫到。

许逊挤进房间,瞧见曹老板倒在血泊之中,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刀伤,周围血迹四溅。身材高大的胡班被五花大绑,跪坐在床边,脸色苍白,身下一把短刀,正是胡班随身携带的东西。平安姑娘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瑟瑟发抖。许逊问胡班:“这是怎么一回事。”

胡班看到许逊,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结结巴巴地说:“许大人,不关我事啊,我没杀人!”

“杀没杀人等会儿再说,你先说说经过。”许逊道。

胡班朝众人看了一圈,说:“我本在床上睡觉,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我多喝了几杯,还没睡醒,没有做搭理。平安姑娘醒来了,问何事,接着惊叫不止,并且把我推醒。我醒来时,先看到黄东冠,看到曹老板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我身上也都是血,我的短刀也掉到地上了。黄东冠大喊杀人了,捕头张也赶过来,把我绑了起来。许大人,我是冤枉的啊,我没有杀人!虽然我身强力壮勇猛过人,但是我胆子很小的,根本不敢杀人啊!而且曹老板对我不薄,我更没有杀他的理由!”

许逊又问平安姑娘:“是这个过程么?”

平安姑娘一张瓜子脸,生得有几分姿色,尤其是一张樱桃小嘴,令人想入非非。此时的平安姑娘受到极大惊吓,话都说不利索,只是点头称是。

“他说得不对!”一个嫖客尖声说道。

许逊端详这位嫖客,见他眼睛浮肿,脚步虚浮,似乎是操——劳过度。他问道:“哪里不对?”

嫖客先生说:“昨日晚上,他与曹老板大吵一架,十分激烈。他扬言要杀掉曹老板!很多人都听到了,大家都可以作证!”

众人纷纷点头。

“是啊。吵得可凶了!”

“胡班长得高,声音也大,那副凶样子像是吃人。

“我觉得曹老板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罪不至死。”

“人肯定是胡班杀的!”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许逊问捕头张:“是么?”

捕头张回忆了一下,说:“是的。昨日二人在大厅喝酒,喝得面红耳赤,不知为何吵了起来,而且越吵越激烈。我听了一阵,好像是胡班怀疑曹老板勾引他娘子。非常愤怒,大声质问。曹老板不承认,觉得胡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这种问题,令他颜面全无。两人都喝多了,又在气头上,差点打起来,幸好被大伙儿拉开。胡班便扬言要杀了曹老板。”

“捕头张说得没错!”

“没想到捕头张手脚功夫了得,嘴皮子功夫也了得,三言两语就交代得清清楚楚。”

众人都认同捕头张的叙述。

宝仙姑娘小声说:“捕头张的嘴上功夫的确不错……”

许逊又问胡班:“你是不是和曹老板吵架了,而且发狠话要杀他?”

胡班抬头望着许逊,哆嗦着嘴说:“是的,当时我在气头上,随口乱说而已,当不得真的。我真的没杀人!”

又有嫖客说:“明明是你用刀杀死曹老板的,人证物证俱全!”

“我没杀人……”胡班自我辩驳的声音越来越小。

许逊也有点不相信胡班会杀人,但是凡事要讲究证据。他道:“你为何怀疑曹老板勾引你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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