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追捕

2019-03-07 作者: 匪军三千
第二十章 追捕

罗天寿今日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任谁大清早让人从被窝里拖出来,心情都不会好到那里去。跟着一起出来巡山的几个校尉见到罗教头这副脸色,对他都是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出气筒。

罗天寿是演武堂的教头,今年刚过三十,任职于军法堂。昨夜东营中点卯的时候,又少了一人。此人名叫秦骧,几天前演训的时候,他担任斥骑外出探路,就曾试过彻夜未归。回来被盘问的时候,只说是在山中迷路。当时罗天寿也没在意,见他认罪的态度较好,姿态放得又低,杖军棍的时候还留了手。秦骧看似被打得皮开肉绽,其实都是皮外伤。休养几日后就可下床,照样活蹦乱跳。没想到这兔崽子伤养好没几天,就又给自己惹了麻烦。罗天寿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等逮到这兔崽子以后,一定要打得他两三个月下步来床。

本来士卒离营彻夜未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在军中常有士卒趁夜溜出去偷欢的。演武堂的规矩虽然严格,但还没有到不近人情的地步。只是今日本是演武堂开拔的日子,一大票人都在准备着回去。那秦骧偏生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事情,也由不得罗天寿不生气。

罗天寿把营里的两条黑山犬都给带上,又带了几个得用的校尉。天刚蒙蒙亮就从营里出来,沿着崎岖的山路展开搜寻。黑山犬乃是北原狼与家生土狗杂交后繁殖出来的新犬种。其犬体格甚壮,通体毛色乌黑油亮,嗅觉灵敏,性情凶猛,最适合当战犬和警戒犬。

罗天寿等人顺着黑山犬的指引着崎岖的山路走了足足三个时辰,终于来到来纳颜家所在的那座山下,还未走近,黑山犬就“汪汪”狂吠起来。罗天寿等人快跑几步来到了山脚下,远远的就看到几人在山脚下围成了一圈,罗天寿认得其中一人正是与自己在军法堂共事的李先夏。罗天寿和身后的校尉迎了上去,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张延等人被秦骧所杀至今已将近一日,身下所流出的鲜血早已经凝固,变成了黑色。蒋登辉和韩明博仰面倒在地上,面上表情惊愕。张延死状则更惨,被秦骧一刀斩做了两段,腹腔中的脏器流了一地。

饶是罗天寿久上沙场,见惯了死人,莆一见此惨状也微露惊容。跟在罗天寿身后的几个校尉更是看得毛骨悚然,只感到腹中一阵翻腾,险些吐了出来。

罗天寿倒吸了一口冷气,问自己的同僚:“到底发生了何事?”李先夏面色凝重地说:“我这边大营昨夜点卯的时候发现少了四人,只是当时也没在意,直到今早才出来搜寻,到这里时才知道发生了惨案,我已遣人回去将此事向梁都尉禀报。只是还有一人尚未寻着,不过我想也已经遭到了不测。”

罗天寿听后面露惊容:“我在演武堂中将近五年,这等事还是头一遭见,料想此事绝难善了。此事后续如何,还得由梁都尉做主。我这边昨夜也少了一人,我等如今须速速寻着余下之人的消息。”两人计议已定,便和余下的几个校尉各自散开搜寻。很快就在山麓上寻着了裴玉钦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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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堂的西营里,梁伯梧正伏在公案前批阅文牍。这时慌慌张张从营帐外跑进一位教头。见这位教头如此冒失,梁伯梧面露不悦,正要出言呵斥。那教头却已先嚷了起来:“梁都尉,大事不好了,营里昨夜有四位学员在外面遇害。”

还是侍奉在一旁的幕僚金铭经见机得快,问那教头:“这四人分别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那教头喘了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心境,回道:“这四人分别名叫张延,蒋登辉,韩明博,裴玉钦,张延,蒋登辉,韩明博皆已证实横死,裴玉钦还未有消息,料想也已经遭到不测。另,这裴玉钦是清河裴家的子弟。”

那教头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不少,梁伯梧听罢震怒非常,在他将要调回的关头演武堂竟出了这等大事,对他的调任大有影响。更让他头疼的是,若那裴家子弟遭害,他还必须给清河裴氏一个交待。

梁伯梧顾不得废话,当下点起十余位教头,数十员校尉,带上自己的幕僚,骑上快马,一行人马出了营门,就直奔出事地点而去。

梁伯梧他们到达时,罗天寿等人早已在原地等候多时。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到来,罗天寿和李先夏迎上前去,将这里的情形细细禀报。梁伯梧听罢,也不说话,就地下马,和自己的幕僚察看起现场来。

金铭经原是凉州邺城的提刑,师从法家,主管邺城狱事达十年之久,一直郁郁不得志。梁伯梧惜其才学,将金铭经延请入自己府中,辟为幕僚。如今正好能让金铭经一展所长。

金铭经在邺城中任提刑近十年,对忤怍之事极为熟悉,当下就查验起尸体来。经过一番查勘,金铭经向梁伯梧回道:“经在下一番勘验,韩明博系颈脉被割破,致大出血而死,蒋登辉系肺腑被刺破,因内出血而死,张延则被凶徒自肩部琵琶骨处斩下,沿胸肋直下,自盆骨以上被分做两段,切口平整。这三人都是一击毙命,瞬间死去。观其身上之血坠,皆已聚结成形,不复发散,以指轻按尸身,渐趋柔软,不复僵硬,由此观之,此三人皆是在昨日正午至午后两三时辰之内遭害,凶徒瞬间连杀三人,都是一式之内毙命,手段之狠辣,在下任提刑十年,见所未见。”

梁伯梧轻抚长髯,听后微微点头,并没有作任何表示,只是与众人徒步上山察看裴玉钦的尸首。

众人行上山麓,只见裴玉钦被拦腰斩做两截,血渍遍地,腔中的各种脏器流出外面,早已气绝多时。金铭经上前察看,越看越是心惊,说话间声音有些颤抖:“观裴玉钦身上之伤共有数处,两臂被折断,下颌骨碎裂,然致命伤在腰间。腰间脊柱的切口平滑,凶徒手段老道。观其下身血坠,已凝结成形,不复发散,以手指轻按,尚还僵硬。由此观之,应是八九个时辰前被害,然观其上身血坠,尚在凝结发散中,裴玉钦应是在四五个时辰前死去。腰斩后三四时辰而不气绝,便是州衙中积年的行刑老手,也未必有这等造诣。”

饶是梁伯梧定力惊人,听了金铭经的话后,脸上也不禁为之动容。这时跟在梁伯梧身后的罗天寿上前禀道:“这里还住有山民一家,上面原有一间小屋,业已遭大火焚毁。那些山民应该也已经遭了不测。另外,我这边营中,昨夜点卯时也少了一人,此人名叫秦骧,原是营中的陪戎校尉,至今仍无消息。我等猜度,此人极有可能是凶手。我已经派人顺着马蹄的印迹追了出去。”

梁伯梧闻言沉吟了一番,说道:“传我命令,即刻以快马加急将此消息传回凉州城中,命凉州缉捕厅火速派人前来侦查此案。另,你等速回营中调派人手前来,顺着凶徒留下的蛛丝马迹追却开去,同时要告诫众人,凶徒修为极高,万万不可单独行动。”吩咐完后,梁伯梧向金铭经询问道:“以先生观之,凶徒将向何处逃窜?”

梁伯梧闻言沉吟了一番,说道:“传我命令,即刻以快马加急将此消息传回凉州城中,命凉州缉捕厅火速派人前来侦查此案。另,你等速回营中调派人手前来,顺着凶徒留下的蛛丝马迹追却开去,同时要告诫众人,凶徒修为极高,万万不可单独行动。”吩咐完后,梁伯梧向金铭经询问道:“以先生观之,凶徒将向何处逃窜。”

金铭经回道:“此处离青口关不过四五百里,凶徒极有可能逃到关外去,然而从此处往青口关,皆是山路,崎岖难行,凶徒若是往关外逃窜,应该还未来得及出关。”

梁伯梧听后点了点头,命令道:“速派快马持吾之印信前去青口关,命青口关即时封关。同时将凶嫌画像图形,沿途张贴,若有能提供消息者重赏百两,隐瞒不报者以窝藏罪论处。”

梁伯梧连连下了数道急命,手下的教头和校尉赶紧执行。留在原处的人一下子少了不少。梁伯梧望着远处的莽莽群山,云烟浩渺,心中却难以释然。梁伯梧有预感,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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