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大哥的凶狠枪法

2018-04-15 作者: 孔二狗
第8章:大哥的凶狠枪法

十七岁那年,一向学习成绩不错的富贵上高二。学校电影包场,电影的名字是《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是一部用眼泪赚取眼泪的电影。从没体会过父母的爱的富贵,看了这部电影以后被感动得哭出了声,直到电影结束还抽泣不止。

“富贵你这个傻逼,你连妈都没有在这儿穷哭什么?”班里的一个男同学挖苦富贵。富贵这时尚未擦干眼泪,他回头望了望眼前这位男同学,咬了咬牙,没有说话。男同学的话刺到了富贵心中的最痛处。当天晚自习,富贵拿着一把卡簧进了教室,以空洞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在电影院嘲笑他的男同学。

“傻逼,看我干吗?”

富贵依然面无表情,拿起卡簧对着那个男同学连捅三刀。捅完以后,富贵转身慢悠悠地走出了教室。这是富贵第一次出手伤人,而这第一次,就已经把人捅了个半死。

几天后,富贵被捕,被判入狱。在狱中,富贵结识了表哥。出狱的第一天,富贵又通过表哥认识了义薄云天的江湖大哥张岳。

见面的第二天,一向同情弱者的张岳就花了700 块钱给富贵买了一套新西装,又花了150 块钱给富贵买了双新皮鞋。据说,这是富贵20 年来第一次穿新衣服和新鞋,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把富贵当成一个人,包括他的姑姑和姑父。以前他身上所有的衣服和鞋子,都是他姑姑家的哥哥穿剩下的。

“大哥!”富贵实在想不到传说中的江湖大哥张岳竟然对他这么好,让他第一次有了做人的尊严。当场,富贵眼含热泪给张岳跪了下来:“大哥,我这条命,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

富贵并不是为了这不到千元的衣服和鞋子就把命卖了,而是为了张岳对他的尊重。

“富贵,快起来,试试看合适不。”张岳被富贵这一跪吓了一跳。张岳给他买衣服,也是因为觉得富贵这小伙子不错,又刚出狱如此潦倒,想帮他一把,并没有想过把富贵收了当兄弟。张岳自己尝过刚出狱时的落魄感觉,十分理解富贵的处境。

富贵试了试衣服,“是不是袖子有点儿短?”富贵问表哥。“我看正合适啊。”表哥说。表哥的确觉得这套西装非常合适,富贵穿在身上显得十分精神。“我总觉得袖子有点儿短。”富贵笑着说。

富贵总穿他姑姑家哥哥的衣服,他哥哥的手臂比他的长,所以他习惯了穿袖子特长能盖住半个手的衣服,如今,穿了正好合体的衣服,富贵颇觉不适。后来富贵给自己买的衣服,也全是袖子特别长的。总穿着能遮住手的袖子的衣服,是富贵的标志。

“张岳是我的大哥,谁动他一指,我就要了谁的命。”富贵当天就对表哥说。

富贵还是像当年那样不爱说话,但出手极狠从不留情面。在张岳成名后不再亲自动手的日子里,富贵就成了另一个张岳。

富贵跟了张岳以后,又认识了李四、小北京、赵红兵这几位张岳的生死兄弟。由于张岳极其尊重赵红兵,所以富贵同时也把赵红兵当成大哥看待,他没想到自己在读中学时就已经如雷贯耳的“红兵大哥”竟然是如此的容易接触。富贵极重义气,他认为他应该像对待张岳一样对待张岳的兄弟。

所以当他那天看到小北京处境凶险时,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卡簧。但没想到的是,他的最后一刀竟然扎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事后,富贵和小北京曾有如下对话——

“申哥,那个女孩子没事吧!”

“那个女孩子叫兰兰,人品不错又乖巧,刚刚高中毕业没工作,就去那当了几天兼职模特,就遇到了这事儿。唉,不过你别担心,医生说了,保养得好点儿,连疤瘌都留不下。再说,你又不是故意的。”小北京倒是从那以后一直跟那女模特打得火热,没事儿经常在一起聊聊天。

“代我对她说声对不起。”

“一定。谢谢你那天出手相助,否则说不定我就栽在了巴黎夜总会。”小北京说得挺诚恳。小北京虽然从来没混过黑社会也没必要去混黑社会,但他还是十分在乎自己的名声。

“申哥,看你说的,我是你的兄弟。”富贵认为,他出手帮助小北京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赵山河虽然一心想和张岳交手,但他还是对张岳有点打憷。毕竟张岳捅死了张浩然以及和勾疯子对捅等事迹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赵山河是凭武艺高强闯荡江湖,但他打架时的疯劲别说和张岳没法比,就算是和勾疯子相比也要略逊一筹。所以,赵山河决定先找当晚的肇事者富贵“谈谈”。

富贵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且告诉了张岳。“红兵,巴黎夜总会的宋老板找了陈卫东,陈卫东的人要找富贵先谈谈。”张岳找到赵红兵商量这件事儿。“谈就谈吧,总比报官好。真的报了官,富贵非进去不可。”赵红兵说。

“他敢报官吗?他还想继续把夜总会开下去吗?”张岳说这句话时又起了眼睛。“这件事儿无论怎么说,是我们伤了人,该赔点儿钱就赔点儿钱吧。咱们现在谁手头缺那几个钱啊?”赵红兵想息事宁人。“绝对不能赔钱,把钱赔给了他们,咱们哥儿几个还怎么混?”张岳说得斩钉截铁。“你怎么总想混呢……”赵红兵毕竟不是唐僧,他从不絮絮叨叨地说张岳说个没完,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你别管了,这事儿我处理。” 当晚,张岳又叫来了富贵。“去跟陈卫东谈。告诉他,赔钱,那不可能。如果不服,削他。”张岳说。

第二天下午,富贵带着几个小兄弟去了紫月亮的一个包间,这是黄老邪和他约定的见面地点。与其同行的,还有犟驴蒋门神。张岳怕富贵吃亏,特地叮嘱蒋门神与其同去。

紫月亮是张岳罩着的场子,在这里,富贵可以算是主场作战。

那天赵山河带着几个兄弟过来的时候,富贵和蒋门神早已沏好茶在那里等着了。

“富贵,来了有一会儿了吧!”一向莽撞的赵山河今天还挺客气。

“来啦!我也刚过来。”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富贵也挺客气。

“咱们聊聊上次在巴黎夜总会的事儿吧。是宋老板找到了我哥陈卫东,我哥让我来和你谈谈。虽然说事情是一场误会,但宋老板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你们也伤了人,总得意思意思,是吧?”赵山河倒是个痛快人,没多废话,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哦,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富贵的话向来不多。

“宋老板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是道上的朋友,你们拿出点儿钱来,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赵山河还是很会说话的。

“嗯,你继续说。”

“你们捅了三个保安,又伤了一个模特。还有你们那个姓申的,又是他吧!他也太狠了点儿吧!人家拉了拉他,他就把人家打成那德行,现在人家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赵山河一直对小北京当年在饭店外一脚把他蹬飞的事耿耿于怀,只是后来闹出了人命,他才没找小北京报复。

“姓赵的,你会好好说话吗?有事儿说事儿,别整那些没用的。”犟驴蒋门神这几年跟着张岳嚣张惯了,现在听到赵山河这不敬的口气,火气有点儿按捺不住。

“老蒋,听人家把话说完。”富贵打断了蒋门神的话。“你继续说。”富贵对赵山河说。

“宋老板的意思是,你们拿出10 万块钱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们张老板家大业大,这点儿钱不算什么吧。”赵山河被蒋门神顶了几句,有点儿不舒服,语气硬了起来。

“嗯,还有吗?”富贵很沉着。

“没了。”赵山河话说完了,觉得很轻松。他看富贵的态度,好像并不反对拿10 万块钱出来的提议。

“钱,我们是不会给的。”富贵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啥?”赵山河愣住了。他没想到,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富贵,说出来的话如此强硬。

“钱,我们是不会给的。”富贵以同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那你们打人就白打了?”

“白打了。”富贵头不抬,眼不睁。张岳昨天就是这么交代给他的。

“你们有点儿太欺负人了吧!不准备赔钱找我来谈个**?”赵山河终于忍无可忍,怒了。

“我和你只是谈谈,什么时候说过要赔你们钱?再说,是巴黎夜总会的人先动手拉的申哥,申哥才动的手。后来我看见范进他们要打申哥,我才动的刀。双方都有错,凭什么我们赔钱。”富贵轻声说完,喝了一口茶,“还有,你说话注意点儿,别满嘴脏话,我们兄弟几个脾气都不太好。”富贵清楚地记得张岳的吩咐:“如果不服,削他。”

“富贵,你他妈的别太得瑟了!别人怕你,我就不他妈的鸟你!”赵山

河“霍”地站了起来。

蒋门神挥起茶碗,一杯滚烫的热茶泼在了赵山河的脸上。

赵山河被这杯热茶泼得满脸都是,一时睁不开眼睛。同时,他感觉右腿一凉——富贵出刀就是快,一秒之内,拔出卡簧,用两根手指弹开,捅人,一气呵成。

这次,赵山河还没来得及咨询清楚究竟是“单挑还是群殴”,就已经被捅了。看来,20 世纪90 年代的混子和80 年代就是不一样,只要能打赢,不择手段,而且连选择题都懒得做了。

这样不讲道理且不爱动脑的人,让赵山河这个命题者很头疼。不但头疼,而且腿疼。

富贵虽然一出手必然见血,但他和张岳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换作张岳的话,不可能是朝赵山河的腿上捅,肯定一刀就刺向赵山河的胸口。

赵山河虽然被富贵和蒋门神偷袭,但他终归是当地的单挑之王,盛名之下,还是有两下子的。刚被富贵刺中,他就闭着眼睛抓住了富贵抓刀的手腕,用力一扭,就把富贵的手臂掰了过来。同时,他也夺过了富贵手中的刀,随手架在富贵的脖子上。

“谁再上来我就扎了他!”赵山河闭着眼睛,忍住腿上的剧痛吼了一句。蒋门神虽然掏出了刮刀,但是看到富贵被赵山河制住,也不敢上前,怕赵山河暴怒之下真一刀杀了富贵。“老蒋,捅这傻逼!”自幼父母双亡的富贵绝对是个亡命之徒,如今他虽然被赵山河扭住了手腕一动都不能动,但是依然不服。蒋门神看了看富贵,没说话,也没上前。他虽然是头犟驴,但是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捅死。反正你们不给钱,今天我就带他走!”赵山河说着就推着富贵走了出去。你敢动富贵一指头,我就放火烧了你家!”蒋门神拿着刮刀指着赵山河说。

“不烧了我们家你他妈的是孙子!”赵山河抓着富贵走了出去。

“你他妈的动动试试!”蒋门神咆哮。

赵山河没答话,推着富贵上了车。赵山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激蒋门

神这头犟驴。蒋门神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

一小时后,张岳带十几个人到了陈卫东的饭店。在饭店里,张岳没有看到陈卫东也没看到赵山河,担心富贵安危的他当时并没有砸了陈卫东的饭店。

两个小时后,张岳见到了脸色惨白、说几句话就会疼得晕过去的富贵。

富贵的右手连手腕被赵山河用全是棱子的石头块子砸了至少50 下,完全粉碎,血肉模糊,再也没有恢复的希望。

据说,赵山河当时给富贵出了一道废话般的问题:“你用哪只手捅的我和其他几个人?”

“右手。”富贵丝毫没含糊。

“好!新账旧账一起算,看你以后拿哪只手捅人!”赵山河说完就拿起石头砸了下去。

当晚,陈卫东饭店的门上多了两个枪眼。赵山河家失火,但很快被扑灭。

轰了陈卫东饭店门的是表哥。他明知道陈卫东和赵山河不在,但还是骑着摩托车到了“青原鹿”饭店,连摩托车都没下,对着饭店的门口就是两枪。青原鹿里的喧嚣,被这两声枪响吓得鸦雀无声。

枪,是银灰色外壳的仿制五四手枪。黑道上的混子用的枪是白色的壳,白道上的警察用的枪是黑色的壳。

两声沉闷的枪响,不但击碎了饭店的玻璃和木制的大门,也击碎了当地三四年以来的宁静。由于当地公安系统在1990 年前后大规模地收缴猎枪,继当年赵红兵团伙与李老棍子和二虎团伙的连续几次枪战过后,已经多年没有发生恶性枪战了。

这一次,挑起这新一轮腥风血雨的是张岳。

表哥这两枪,是给陈卫东、赵山河的生死状。生死状,顾名思义,是生是死,凭自己的本事,莫怨天,更莫怨命。

表哥为何如此嚣张敢在闹市中开枪?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正式转入黑道程序,绝对不可能再通过白道程序解决,除非真的闹出了人命。废掉富贵一只手的赵山河不可能主动报案,请赵山河去谈判的巴黎夜总会的宋老板也不可能去报案。他们无论谁报案,都会吃官司。因为在这件事中,富贵和范进等人的冲突只能算作斗殴,而赵山河对富贵的所作所为倒是真能判上个重刑。

张岳更不可能去报案,他一向认为江湖恩怨就应该以江湖手段解决。而且,张岳有自信,如果比江湖手段,他张岳可能在当地百多年的历史上,仅次于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的爷爷镇东洋。

烧赵山河家房子的是蒋门神。

那天蒋门神跟着张岳一起见到富贵后,只看了富贵一眼,二话没说转头就走,张岳怎么叫都没能叫回来。谁都不知道蒋门神去干吗了。

“老蒋呢?”悠悠醒转的富贵问。

“刚才见到你,他就走了。”张岳说。

“他去烧赵山河家的房子了。”富贵特别了解犟驴蒋门神,他知道蒋门神一定说到做到,尤其是被赵山河激了一句后。

“去吧。”张岳面无表情。

据说,蒋门神没能真把赵山河家烧成平地,是因为他放火的经验不足。他当然知道点火需要汽油,所以打听到赵山河家住在哪里之后,他直接带了10 升汽油就赶了过去。

蒋门神赶到赵山河家的时候,发现赵山河家里没有人。他和他的一个小兄弟提着汽油翻墙进了院子,发现赵山河家的木头屋门紧锁。

此时,蒋门神犯了个形而上学的错误,他天真且幼稚地认为,这个门好像是个鞭炮的引子,只要点着了一切都搞定。他以为只要把赵山河家的屋门给点着了,那么赵山河家就自然而然地全被烧了。蒋门神这是电视剧看多了造成的错误认识,其实烧房子,绝对是个技术活。

好钢没能用到刀刃上,蒋门神把汽油全泼在了木头门上。划起一根火柴,“呼”,门上的火一下蹿了起来。离门过近且正在全神贯注烧房子的蒋门神,眉毛、胡子、睫毛、头发全被燎了。虽然蒋门神被火燎了一下,但是看到火真的烧了起来,他还是

十分开心的。

“走吧!点着了。”蒋门神的小兄弟可没蒋门神的胆子,纵火罪可是不轻。

“嗯,走吧!”蒋门神和他的小兄弟翻墙出去了。

走出了十几米的蒋门神回头望了望从赵山河家冒出的青烟,得意地笑了。跟蒋门神较劲,开玩笑呢?

蒋门神离开几分钟后,火就被赵山河的邻居扑灭了。据说,只用了十几桶水。

当晚,赵红兵、小北京、李四、费四等人赶到医院看望富贵。虽然富贵和他们的交情都不深,但富贵毕竟是张岳的兄弟。富贵躺在床上,张岳坐在旁边,都一言不发。

心里最难过的是小北京,他看着面色惨白的富贵,眼睛在冒火。他知道,富贵的手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他酒后闹事所致。但小北京没说话,他心里想的,就是抓到赵山河和陈卫东。小北京是顽主,顽主虽然不是黑社会,但顽主一样重义气,爱憎分明。事情由他起,他就要负责。

“富贵。”赵红兵伸出自己的右手,向富贵扬了扬,意思是,右手废了,没什么。赵红兵平时从来都蜷曲着右手,极少给外人看到,今天居然主动把手伸了出来给大家看。

这下,富贵和赵红兵的残疾一样了。只不过,赵红兵的手指捐给了共和国,富贵的手指,捐给了黑社会。

“红兵大哥。”富贵勉强笑笑。

“你好好休息吧。”赵红兵看着张岳说,“张岳,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抓三个人:陈卫东,赵山河,宋老板。”张岳说这三个人的名字时,又

起了眼睛。

“抓得到吗?”

“陈卫东和赵山河跑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宋老板应该还在,今天晚上,我就要去他家找他。”

“当心点儿,需要帮忙,说一声。”这次,赵红兵没有劝张岳。虽然一向主张与人为善,但是看到富贵成了这个样子,赵红兵也认为此仇不得不报。毕竟,赵红兵只是相对张岳、李四沉稳一些,但也绝对不是善男信女。

“张岳,我和你一起去。”小北京说。

“不用,我自己就能解决。”张岳咬了咬牙。

赵山河与赵红兵截然相反:赵山河是敢惹事儿,但是真的惹火上身了自己先怕了;而赵红兵则是从不主动惹事儿,但是真的把事儿闹大了,他比谁胆子都大。赵山河废了富贵以后自知性命难保,不见了踪影。

据说,巴黎夜总会的宋老板根本没想到事情搞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心急如焚,到处花钱找人找帮手,希望能找到人制伏张岳或者平息此事。宋老板找谁都没用了,此刻的张岳,已经红了眼。

张岳只带了马三一个人去宋老板的家。因为张岳去他家的目的,是杀人或者绑人,而不是打群架。两个人就够了。

在狱中马三就是张岳的兄弟,张岳觉得他是块要账的好材料,就收下了他。

虽然马三对张岳一直忠心耿耿,但是赵红兵、李四等人都极其讨厌他。因为他们都觉得马三这个人妖里妖气,一点儿也不像个男人。马三总爱穿紧身的衣服和裤子,凸显他那“曼妙”的身材,他走路时扭扭搭搭,还经常对男人抛媚眼,笑的时候要么捂着嘴要么抿着嘴。据说他每天都至少化一个小时的妆才出门,并且由于留着一头被他自己称为“立刷”的长发总被人误认成女人。他本人长得不怎么样,却自认为国色天香,他还是当地第一个涂唇膏、纹眼线的男人。都怪马三生错了时候,如果生在今天,一定会有很多女粉丝的,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这样男不男女不女性别并不是十分明显的。

二狗曾听过小北京恐吓张岳:“张岳,咱们喝酒的时候你再**把那个马三带出来,我就把你也弄成马三那样。我怎么看他怎么像个娘们儿。”

赵红兵他们烦归烦,但也不得不承认马三打架的确是把好手。除富贵外,张岳手下最勇悍的就是马三了。

宋老板家其实并不在市区,而是在乡下,他在市区的家是和他的姘头同居的住所。张岳先找到的,就是宋老板在市区的家。

“谁呀?”马三敲过门后,里面传来了娇滴滴的问话。

“我呀!我是宋老板的朋友。”马三的回答和宋老板的姘头差不多同样的娇滴滴。

“老宋不在啊,这几天他都没过来。”

“刚才和他联系过了,他说让我们先在家里等着,一会儿他就回来。”马三的话说得温柔着呢。

二狗想:张岳一定暗自庆幸,幸亏带了马三来而不是蒋门神来。除了马三,他们这些人真未必能把门叫开。“吱”,门开了,伸出个年仅20 岁左右的女孩子的脑袋。一把仿制五四手枪在第一时间就顶在了她的头上。“别说话,进去!”张岳沉声说。

宋老板的姘头是女人中的极品,居然没尖叫也没反抗,腿都不打哆嗦地转身就往房间里走去,表情平静而且动作利索,看样子一点儿也不害怕。极少夸人的张岳事后曾经评价她:“真是个好娘们儿!”

进了房间,关上门,张岳示意宋老板的姘头坐在沙发上。

“姓宋的什么时候回来?”张岳语气也很温和。

“不知道。”

“呼他,说你想他了,让他回来。”马三说。这是马三惯用的讨债伎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马三这样骗回了家。“马三,你来呼。”张岳怕这个女孩子打电话报案,或者跟传讯台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马三拨了126 人工服务台:“请呼×××××××× ,留言是:宋哥,我想你了!你快回来!小姐,麻烦您连呼三遍。”

据说,张岳听到马三用嗲过林志玲的腔调对126 人工台说出那句“宋哥,我想你了”的时候,当场就打了一个寒战,枪差点儿没掉在地上。连一直不动声色的宋老板的姘头也情不自禁地做寒冷状。她没被张岳的枪吓到,却被马三那句“宋哥,我想你了”深深地雷倒了。

“等一会儿吧!等那姓宋的回电话。”张岳定了定神。他虽然一直知道马三娘娘腔,但是当他真的听到马三深情投入地说出“我想你了”四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

“你好像不怕嘛?”马三温柔地对宋老板的姘头说。

“你们男人的事儿,我怕什么,我又没得罪你们。”宋老板的姘头拿起了遥控器,换了个台,又剥起了茶几上的橘子。

张岳是叹服了,这胆识,这气魄,就算是男人,又有几个人能有!张岳看她是个女人,本来就没想为难她,现在看到她这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魄,更不想难为她了。好汉对女中豪杰,总是惺惺相惜的。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宋老板既没回电也没回家。

后来才知道,宋老板下午听说赵山河把富贵给废了就吓破了胆,他知道张岳肯定在满世界地找他,早就躲起来了,哪敢回家啊。

“看样子,这姓宋的是不会回来了。”张岳说。“他会回老家吗?”张岳问宋老板的姘头。

“不知道,他今天晚上肯定不知道又去哪儿搞破鞋了吧!”宋老板的姘头依然镇定自若。

“你不就是破鞋吗?”马三说。

“我不是。”

“那你还……”看样子,马三还要和宋老板的姘头就她是不是破鞋的问题争论几句。但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张岳打断了。

“马三,别说了,咱们走吧!”

“再坐一会儿吧!再等等!”宋老板的姘头居然还挽留张岳等人。

“不了,等那姓宋的回来,你告诉他,我叫张岳,今天晚上来找过他。”

“呵呵,我认识你。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你,但是你不认识我。”宋老板的姘头居然还笑了。

“是吧。我们走了。”张岳一心想找宋老板等人报仇,他可没心思和宋老板的姘头闲扯。

“嗯!”宋老板的姘头微笑着看着张岳。

张岳和马三出了宋老板家的单元,“大哥,怎么不绑了她?”马三问。

“绑她干吗?又没她的事儿。”

“那她要是报案怎么办?”

“她不会。”

“那咱们现在干吗去?”

“先回医院看看富贵怎么样了,明天早上跟红兵商量一下该怎么办。看样子,赵山河、陈卫东、姓宋的他们三个全躲起来了。”

富贵,是张岳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赶都赶不跑的兄弟。张岳是个有担当的汉子,敢想敢干敢当的汉子。他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他是当地20 世纪90 年代的那个已带有铜臭味的江湖中无可争议的大哥。因为,在任何社会、任何时代、任何人群中真正能够打动人的内心、深深触及人的灵魂、令热血男儿热泪盈眶可以发自肺腑景仰的东西绝不是金钱,而是精神、情义。

张岳在富贵受伤后的第二天中午,去了赵红兵的饭店。为了给张岳出谋划策,赵红兵又叫来李四、费四、小纪等人。

的确,群殴讨论会已经太久没有开过了。20 世纪90 年代的拜金流氓们,已不大爱以群殴的方式出风头了。通常是,几个狠角几把刀,直接解决问题。像是当年李老棍子和赵红兵两伙各带30 余人去江边会战的情景,已经多年没有出现了。

会议依然由赵红兵主持,足足持续了两三个小时,气氛压抑但讨论激烈。会议中,性格暴躁的费四主张光明正大地把陈卫东的饭店和巴黎夜总会全砸了,而李四则建议下黑手。这性格截然相反的兄弟俩还吵了起来,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李四和费四一向关系最好。

气氛压抑且紧张的原因不是因为富贵被废,这兄弟几个凶残的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了,并没觉得富贵的伤有什么大不了的,而是因为大家都隐约感觉到,这次讨论结束后,可能要出人命了,大家都怕张岳弄出人命来。看着一直默不做声双手揣兜倚在椅子上磨着牙的张岳,大家都知道,他是想杀人了。以前的讨论是为打架而讨论,而这次,很可能是为杀人而讨论。

这兄弟七个那时早已经多年不在街头和混子斗殴,倚靠着20 世纪80 年代末打下的名气,也没有混子敢和他们打。他们都有自己或大或小的生意,日子过得都不错。除了赵红兵、小北京、张岳等三人没有成家外,其他的都有了老婆孩子。再亲手帮张岳打架是不大可能了,大家顶多也就是帮他想想办法,如果需要人的话,给张岳介绍一些下手狠的小兄弟。除非张岳吃了亏以一己之力难以应付,否则李四等人无论和他关系多好也绝不会亲手帮忙。现在张岳是自己拉出去单干,有了自己的码头,如果当年的兄弟们还不停地帮他,那张岳也会被江湖中人瞧不起。

再说,江湖中的事,张岳也一直搞得很定。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头绪,赵红兵无奈终止了会议,自己作了总结陈词。赵红兵终止会议的方式很简单:“大家别吵了,听我说几句,说完咱们就吃饭,我饿了。”大家听到他这样说话,都习惯性地安静了下来。

赵红兵的总结陈词是针对张岳要找的赵山河、陈卫东、宋老板三个人的个性特点进行分析,并对他们三个可能采取的下一步行动进行判断。最后根据以上两点,做出“我方”将采取何种出击策略的建议。

1. 赵山河性格特点:嗜勇斗狠,争强好胜,有勇无谋赵山河下一步可能采取的行动:他肯定怕张岳报复,必定惶惶不可终日。他光棍儿一个,跑路的可能性极大,十年八年不回来都有可能。应对赵山河的策略:暗地里找熟悉他的人查找他的行踪。他是首犯,一定要抓到他。

2. 陈卫东性格特点:阴险狡诈,嗜财如命陈卫东下一步可能采取的行动:他是标准的土流氓,离开当地就失去了

生存的空间,而他的年龄也不小了,不大可能跑路。现在他应该只是出去避避风头,早晚会回来。他虽然名气不小,但是肯定没有和张岳硬拼的胆子。当年小北京毒打了他一顿,他也没敢报复。

应对陈卫东的策略:1. 随时紧盯他的动向;2. 派人每天去骚扰他的饭店,让其不能正常经营,逼他出来;3. 如果在饭店里遭遇他,当场拿下。

3. 宋老板性格特点:胆小怕事

宋老板下一步可能采取的行动: 1. 宋老板不但有夜总会,还有矿,绝对不会跑路;2. 宋老板极有可能现在在找人想与张岳谈和;3. 也有可能张岳把宋老板逼得狗急跳墙,真的找人来做了张岳。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应对宋老板的策略:先从砸他的夜总会开始,每次不多砸,砸得差不多把客人都吓跑就可以了。这样,宋老板总会忍不住出来的。最后赵红兵又嘱咐张岳说:“最好别让表哥、蒋门神他们几个带人去砸巴黎夜总会和陈卫东的饭店,全市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你公司的。” 大家听完赵红兵的建议,纷纷表示赞同。赵红兵分析得有道理,而且赵红兵提出的绑人而不是杀人,大家也都觉得能够接受。“张岳,赵山河、陈卫东、宋老板他们昨天全跑了,他们是真的怕你。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怕你吗?”赵红兵问。“你说说看。”

“因为他们都怕死,而你敢杀人。”

“这还用说!”

“你知道咱们市马路边上的花池子里的那些蜜蜂吗?二狗他们总想去抓但又不敢,是因为那蜜蜂有针,都怕被蛰到。但是呢,每个蜜蜂只有一根针,它蛰完了二狗这样的顽童,它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赵红兵说。

“你继续说。”

“张岳,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的命只有一条。你是只有一根针的蜜蜂,不是那有九条命的猫。你的那根针要好好地留着…………”

“红兵,我懂!”张岳认真地点了点头。

“呵呵,吃饭吧!喝酒!”赵红兵一提喝酒就高兴。

当天晚上,两大“色情圣地”青原鹿和巴黎夜总会几乎同时被砸。

砸青原鹿的是李四手下的王宇,砸巴黎夜总会的是李四手下的王亮。

反正,此事进入了黑道流程,这是张岳最喜欢的流程。

据说,当天晚上王宇、王亮兄弟分别带人去砸巴黎夜总会、青原鹿的时候,根本就没遇到任何抵抗,更没有人报案。

全市的混子都知道,张岳这回毛了,彻底毛了。和陈卫东、赵山河认识的混子,个个逢人就说他们和这件事儿没一点儿瓜葛,恨不得对天发誓。

王宇、王亮兄弟俩从1987 、1988 年开始就跟着李四摆台球案子,到现在帮李四看游戏厅,一直是李四的左膀右臂。他俩受李四的影响颇多,继承了李四爱背后下黑手这一作风。这哥俩长得都清清秀秀,都爱穿着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衬衣,干干净净,平时无论见着谁都笑着打招呼,看起来完全是良好市民形象。但如果真动起手来,他俩可是个顶个的好手,下手重,不胆怯,不服软。李四那时已是个名气响当当的混子,再和一些小混子动手打架怎么说也有点儿折身份,所以游戏厅刚开始营业时有人来惹事儿,他总是叫王宇、王亮兄弟带人出头摆平。这哥儿俩还真从没让李四失望过。

赵红兵、张岳等人都十分喜欢王宇、王亮,每次给李四打传呼叫他来喝酒时总不忘多留一句言——“把王家那小哥儿俩也带上”。

“每次看见王宇、王亮,我就想起五六年前的四儿了,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赵红兵经常这样说。

“别把四儿说得跟死了似的。再说,我看王宇比四儿强,前些年和二虎打架那次,四儿我们几个全被留在台球室门口了,一个也没能跑得了,不也就是王宇抡着把镰刀冲出去了吗?”孙大伟对他生命中打过的最后那次架记忆十分深刻,从那以后,再打架赵红兵就再也不让他参与了。

“四儿还不是因为救你才被留下的。再说,人家四儿挨打也就挨了,起码没像你一样在女厕所里待上一夜,嘿嘿。”小北京最喜欢挖苦孙大伟。

“谁他妈的在女厕所?孙子才在女厕所!我是在男厕所里躲的。”孙大伟每当被人提到他在厕所里躲一夜的事儿就急,尤其是小北京还总污蔑他是在女厕所里躲的。

这次王宇、王亮去砸巴黎夜总会和青原鹿,干得极其漂亮。据说砸得错落有致、参差不齐,一件贵重的物品也没损坏,但是肯定无法正常营业了。

这次叫他俩去砸场子是赵红兵的主意。赵红兵的意思是:张岳这事儿搞到现在,虽然已经动了两次枪,但是毕竟还没伤人,而且也没留下证据。如果这次去砸的再是张岳的人,那么这事儿将来闹大了,张岳就得被定义成是黑社会性质。王宇、王亮和张岳没有直接关系,就算将来这事儿犯了,只要咬定和张岳没关系,顶多也就是个酒后闹事,赔点儿钱拘留几天也算了。

果然,第二天,青原鹿和巴黎夜总会齐齐挂出了“停业整顿”的牌子。

据说,服务员和小姐吓得都再也不敢去那里上班了。

到了第三天,陈卫东和赵山河依然不见踪影,但是替宋老板找张岳说情的可是一拨又一拨了。其实张岳心里清楚,宋老板虽然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之一,但毕竟没有参与行凶;废了富贵也不是宋老板的初衷,砸碎富贵手的赵山河才是最大的仇人;其次是赵山河那“戳傻狗上墙”的表哥陈卫东。

即使是这样,张岳也不愿意轻易放过宋老板。对那些上门说情的人,张岳一概没有表态。终于,在砸了巴黎夜总会后的第三天,孙大伟上门了。“张岳,今天有朋友找我,说是宋老板想和你谈谈,你看……”孙大伟说句话的时候直打憷,虽然和张岳从小一起玩儿到大,但他是真怕张岳。

“继续说啊!”张岳说。张岳极重情义,虽然他总训斥孙大伟,甚至偶尔骂孙大伟,但他绝不会跟兄弟真的翻脸。

“宋老板的意思是,他本来是想找陈卫东他们跟你谈和,但却没想到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他现在是悔青了肠子……”孙大伟词儿不少,全是为宋老板说话。

“大伟你别扯淡了,宋老板怎么想的你怎么会知道!你快说吧!他到底是啥意思?”张岳已经连着两天听了几乎同样的话,这时他是彻底不耐烦了。

“他的意思是,该赔多少钱就赔多少钱,只要你说出个数儿来,他就认掏。而且,他也想跟你交个朋友。”孙大伟看见张岳不耐烦了,赶紧把话说完了。

“谁他妈的跟他交朋友!”

据说孙大伟在和张岳求情之前,已经对求他帮忙的人打好了包票,吹足了牛逼。如今看到张岳依然不依不饶,心里十分没底。

“大伟,你说实话,谁让你来的?”张岳平静了一下,对孙大伟说。

“……毛琴……”孙大伟吭吭哧哧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张岳一听是毛琴又火了。

“张岳……”孙大伟几近哀求的语气。一向牙尖嘴利的装逼犯孙大伟在

张岳面前从不敢装逼,也装不起来。“听说就是她帮忙找的陈卫东他们!”张岳怒不可遏。孙大伟低着头,没话说了。“大伟,你已经答应人家了,是吧?”张岳最了解孙大伟,他知道孙大伟肯定是先把牛吹出去了,现在没法收场了。“嗯,张岳……”孙大伟听出来了,张岳虽然怒火中烧,不过还是准备

给他这个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一个面子。

“你跟他约个时间吧。”

“张岳,你不会动手伤人吧!”孙大伟满脸感激之情。是张岳,能让他

继续把逼装下去。但他还是担心张岳会动手。“大伟,没有下一次!”张岳没回答孙大伟的问题,说完穿上衣服,出门了。张岳出门是想找蒋门神和表哥问问陈卫东和赵山河的情况,他们约好了

在紫月亮见面。据说张岳到了紫月亮的时候,蒋门神和表哥的闷酒已经喝得有点儿多了。“有陈卫东和赵山河的消息吗?”自从富贵出事儿以后,张岳已经好多天没笑过了,一直耷拉着脸。“赵山河和陈卫东都跑了。据说赵山河去了南方,而陈卫东应该没跑太远,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表哥有点儿垂头丧气。

“宋老板托人找我了,说是要和我谈谈。”张岳说。

“你准备和他谈?”表哥问。

“嗯……”其实张岳心里一直认为宋老板不是罪魁祸首,但在找不到赵山河和陈卫东的情况下,张岳倒是真想找宋老板出出气。只不过答应了孙大伟和宋老板谈,没办法。

“大哥,富贵跟你,是我介绍的。富贵走这条路,是我带入的。如今,富贵的手彻底废了。他是个孤儿,他这仇我非为他报不可!”表哥说。

表哥和富贵关系最好,他永远忘不了几年前刚把富贵介绍给张岳时,富贵对他那感激涕零的样子,永远忘不了张岳第一次给富贵买衣服时富贵扑通跪地的情景,永远忘不了富贵在之后的一次又一次斗殴中总是冲在最前面的那瘦弱的身影。

“富贵的仇,一定要报。抓到赵山河,我要砸烂了他的双手双脚。”张岳磨了磨牙。

张岳对富贵的感情甚至要超过表哥。这几天,每当看到富贵那只还在渗血的右手和那双黑漆漆的无助的眼睛时,张岳都心如刀绞。“这孩子也太命苦了。”张岳不止一次对赵红兵等人说过。

“等一下,我出去回个传呼。”张岳的传呼响了。十分钟后,张岳回来了。“大伟的电话,他刚跟那姓宋的打了电话。我跟他说,让那姓宋的现在就过来。”张岳面无表情地把话说完。“服务员!再来两瓶白酒!”表哥大声朝着包间外嚷着,已经刚刚各喝完了一瓶白酒的蒋门神和表哥还在继续张罗着喝酒,喝闷酒。一小时后,穿着一身名贵西服的宋老板到了。名贵西服穿在他身上极不合身,像是借的一样。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孙大伟,宋老板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敢来。据说,那天宋老板穿的是土黄色的西服,里面是一件鲜红的衬衣,打着一条黑色的领带,脚踏一双白色运动鞋,耐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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