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抓着那个包袱摸了摸,一脸得意的看着秦砚,小样的,还治不了你了。
只听秦砚重重一声抽气后,声音又急又低,“下去!”
“我不!”
花妮不止不下,还将秦砚攀的更紧了些。
秦砚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看向花妮。
这个姿势,两人正好是平视的状态。
花妮看着秦砚那双眼睛深的不见底,像是要吞噬掉一切的黑暗。
他紧紧盯着她,声线都是哑的,“下去!”
此刻的秦砚看着莫名危险,花妮暗自吞了口口水,不自在扭了扭身子,只听耳边秦砚一声闷哼,“别动!”
两个字,哑的像是从喉头深处发出来的一般。
花妮立时不敢动了,眼睛自然的落在了秦砚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她一时失神,身子就往下坠,秦砚一只手将她又往怀里带了一下,动作之间,花妮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轰的一下,她脑子都炸了!
花妮立马从秦砚身上跳了下来,退了好远,脸红的不敢看秦砚,小声啐了一句,“下流!”
下流?
秦砚气的失笑,她一双长腿将他盘的那么紧,哪个正常男人受得了?
但他懒得解释。
看着花妮连看都不看她,他全身血液还跟万马奔腾一样里的欢快,可他的心头又如置身在冰天雪地,透心的凉。
总是这样,无意撩拨,完了却又逃得远远的。
秦砚的心,有些麻木了!
他越过花妮,看都不看她一眼,只丢下一句,“那就离我远点!”
花妮愣在原地,看着秦砚走远,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本来就是秦砚的错,他刚才怎么怎么可以那样?
但秦砚那个冷漠的背影,又让她觉得好像是自己的错一样!
……
夜里,花妮端着夜宵敲了偏房的门,夜宵自然不是重点,重点是秦砚!
他不是去买书,但他却骗了她,那他到底干嘛去了?
那个包袱里装的又是什么?
她摸了一下,凭手感肯定不是书,可来不及看,就被秦砚那么一搅和就给忘了!
花妮这个人,好奇心太重,越不让她知道的,她就越想知道,于是她来摸底了。
“夫君,我进来了!”
说着花妮就要推门,却不想推不开,门是锁住的!
秦砚一般不锁门,突然锁门,一定有古怪!
听到秦砚在里面应声,“稍等!”
这一个稍等就好半天,花妮几乎可以想象他一定在做什么,怕她发现,所以关起了门,这回还要藏好了才能过来开门,免得被她看见。
门开了,露出秦砚的俊脸,“娘子,有事吗?”
他堵着门,摆明不想让她进。
花妮笑笑,将手中的夜宵端的高高的,“我来送夜宵给夫君!”
秦砚就要伸手接,花妮避了过去,特别体贴道,“有点烫,还是我端着吧!”
秦砚抿了抿嘴角,侧身一让。
花妮带着夜宵正大光明登堂入室!
将夜宵搁在桌上,花妮打量桌上,一本书打开着,像是在看书,然而,案头却放在白日的那个包袱。
花妮一伸手,就被秦砚隔开,他若无其事的将书搁在包袱上,看着夜宵问道,“娘子还有事吗?”
夜宵都送完了,自然是没事了,秦砚这话摆明是在赶人!
花妮定定打量着秦砚,秦砚就站在那里让她打量。
花妮眼睛扫到桌上的雉笛,计上心来,“夫君,你不是想学雉笛吗?我教你吧?”
秦砚垂眸,看花妮眼睛亮晶晶的,笑的格外灿烂,每当她有所图,都是这副模样。
等利用完了,就把你抛在脑后。
秦砚也坐了下来,将雉笛握在手心里,“不了!”
“……为什么?”她以为秦砚应该有兴趣的,没想到他竟然拒绝。
“你不是说了,我一个书生,学这个做什么?”
“哦,也是。”花妮磨了磨牙,没想到秦砚拿她的话来堵她。
心里气不过,花妮伸了手,“那把雉笛还我!”
“不行!”
“为什么啊?”花妮急眼了。
秦砚认认真真的看着她,说的极其诚恳,“因为是我做的,为什么要给你?”
又拿她的话堵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算了,一个雉笛,她也不是为了雉笛来的。
“那既然夫君不愿意学,那不如跟我讲讲端砚的事吧?”
“端砚?”
“是啊,夫君那日不是讲了很多吗,我听着很有趣,很想知道!”
骗人!
秦砚的表情里赤果果的写着这两个字,花妮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可秦砚却没拆穿她,起身拿了本书,“你自己看吧!”
是宋朝著名大书法家米芾的《砚史》。
花妮一看书就头大,当然不想看了,但是好歹话题扯到端砚上了,于是她再接再厉。
“夫君,你不如教我做砚好不好?”
秦砚一顿,慢慢的回头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跟你学做端砚啊,你说端砚这么卖钱,你有这门手艺不用多浪费啊,反正你也不考状元了,不如我们一起做砚吧,以后还能开个墨坊,多好?”
这是花妮今天从四方赌馆出来的想法,这个世道,啥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钱,她先前打猎啊,卖画啊,香囊啊,都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能生钱的活计。
能生钱的只有做砚,她虽不会做砚,可她有个端砚传人的夫君。
秦砚负责做,她负责卖,她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配上秦砚的端砚水准,成为北宋第一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夫君你说好不好,我们夫妻联手,开一个墨坊,做得好了,还能去京城,这是个好主意吧?”
花妮兀自想得美,却没发现秦砚脸色难看的要命。
他知道了,她来找他的目的是想要他做砚,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主动亲近他,都是有目的性的。
满口谎话,永远叫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秦砚鼻子里哼笑一声,笑的花妮看向他,“夫君,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过,我此生不会再做砚,你忘了吗?”
秦砚声音冷厉,面沉如水,话里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完全出乎花妮的意料之外。
她忍不住就要拉住秦砚问清楚,却被秦砚扬手避开。
他眼睛里满满的排斥和疏离。
花妮被那个眼神刺的一僵,压着火质问,“为什么?你说你读书,考状元,为秦家翻案,不就是为了能重新做砚吗?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固执呢?”
看花妮咄咄逼人,秦砚心里竟有种苍凉,“是,我说过的你都记得,可是你说过的话你记得吗?”
她说过那么多,她怎么知道他说那句?
“我说过什么?”
她果然不记得!
秦砚心头一涩,“你说过,我不想做的事,天下就没人能逼我做!”
花妮这才想起来她是说过,此刻被秦砚这么翻出来,像是打脸。
打的啪啪的疼!
秦砚看她别开眼,他苦笑,“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不是也在逼我??”
她不知道她当时那么说,给他的震撼有多大,他以为她懂他,可是他错了。
她说完这些,转头就忘,可自己却当了个真,记在了心里。
秦砚看着花妮那张白净的俏脸,明眸皓齿,笑语嫣然,让人看着便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可惜——
“琴瑟说得对,你就是个有口无心的小骗子,高兴时什么好听话都说,说完了,就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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