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师兄妹再见

2020-03-15 作者: 凸痴i
第9章 师兄妹再见

合闺之宴便这样结束,这闲暇日子也过得甚是安稳,郡南府中欢笑依旧不减。阮月正同婢女们一处玩乐着,欢声笑语,她一转头,忽见惠昭夫人用手捶着胸口,十分吃力的模样。她停了玩耍走近母亲身旁:“母亲,您怎么了?莫非是又犯病了?”

她见女儿至此,为免她担忧,只是摇摇头,迅速将自己痛苦隐藏起来,招呼阮月坐下:“月儿,母亲无碍,只是这么多年了,心口痛的毛病还未曾好过,这天一变,恐怕是又要犯了,只是……”

阮月贴近坐在她的身侧,将斟好的茶水递在了母亲面前:“母亲可是有什么心事?”

“近日来,我总是梦到你父亲回魂,向我索要害她之人,月儿,你……”惠昭夫人一筹莫展。

“母亲!”阮月一惊,立即使着眼色示意让她住口,随后对左右吩咐道:“阿离,兰儿你们同左右一并退下吧!去做盏好茶来。”

见左右之人都退出院子外,四下无人时,她才凑近复言:“母亲,如今时机还未成熟,女儿手中的证据寥寥无几,不能禀明皇兄,且让凶手逍遥几日,相信过不了多久,父亲冤屈便可以大白于天下!”

惠昭夫人朝左右探了探头,细声问道:“这么说,你已知道凶手系谁了?”

“只是略知一二,可尚未查证,但且请母亲放宽心,稍待时日,证据更加充分,女儿一定帮父亲翻案!”阮月面容坚定,不容置疑。

回京的数年来,阮月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向司马亢进言的奸人,虽事隔多年,但已稍稍有了一些眉目,却不能直接表明司马靖,毕竟这些牵扯到了太多的人……

惠昭夫人点头示意,从容在眼前的盒子里拿出一只手镯,语重心长:“月儿,如今你已长大成人,这是母亲嫁于你父亲之时,我的外祖父,亦是母妃的母家之父曾赠予我的,现在,母亲将它与先帝所赐的原石玉佩一并交予你手中,母亲知道,你早已心有所属,但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执念过深,知道吗?”她语气虽柔和,可一字一句都敲击着阮月的心。

“唉……”母亲长叹一声,心中是怕还未见到女儿成婚,便要与阮父相见了:“我这病,怕是好不了的,却唯放不下两件事,一是你父亲的沉冤未雪,二则是你的终生大事……”

阮月低头玩弄着手中司马靖所赠的木簪,心神恍惚愣愣的出神,她也深知母亲的身体,只有私下时,才会与其师讨论药方。她将手搭在夫人手背上,倚头在她膝上抚慰道:“母亲,您可别这么说,有师父在,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更何况,师父的方子那么好,肯定很快就会痊愈的!”

阮月之师,乃武林第一大门派窟黎派的掌门人,窟黎派位于南苏府铁石山上,师父同七师兄关栎二人近些日子正在京中游学。她想来也有数日未见到师父了,正欲前去探望。这前脚刚出大厅,后脚圣旨却到,众人皆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年尾除夕将至,召惠昭夫人与恒晖郡主在宫中共度除夕佳节,暂住益休宫中,即日进宫,不得有误,钦此――”太监内侍们将圣旨交于阮月手中,可她这一去,又不知何时能见到师父。她拿着圣旨愣愣出神,心中不禁叹道:这进了宫便轻易难出来了,那么日日都要见礼请安,也没了玩头,除夕该有多么的无趣啊!苍天啊,您这是要亡了您的子民啊!

这除夕将至,皇宫里自然十分喜庆,众亲眷们纷纷赶来宫中共赴春节家宴。郡南府中梅花应着这喜庆也开的分外妖娆,夜间丑时时分,缓缓有两人轻踩过雪地,采摘着这白地中的一片红。

“阿离!”黑夜中的阮月轻声呼道。

提着花篮的俏女子走进阮月,亦是轻声回应着:“郡主,够了吗?”

她瞧了瞧阿离手中花篮,已是满满一篮子的梅花:“够了够了,走,去厨房!”

“郡主,阿离真是不懂,为何回自己府中采花也要深更半夜啊?白天采也看的更清楚些,这花岂不是挑的更好些吗?这大冷天的,再将您冻坏了,皇上又该说奴婢了……”小丫头阿离边走边牢骚着。

“你这丫头……”阮月戳了戳她的额头:“白天出宫还要去太后娘娘那儿批准,她近日感了风寒,我怎好再去麻烦她,更何况,皇兄喜欢我做的梅花饺,算着日子这几日梅花开的正好,又降了雪,自然是现在来采更好了!”

阿离傻傻的笑呵,凑到她面前故作戏弄:“郡主前日还怪皇上将您拘在了宫里,现而又这般,哦……阿离明白了,这就叫‘情深不能自抑’”

阮月听此话,羞着扭过头去,背对她说道:“你这丫头怎么会编排人了,看我不打你!”

“郡主郡主,别把花撒了……”两人打打闹闹到了厨房,开始忙活着。

不知不觉中,天擦擦泛起微光,眼看着天便要亮了。两人提着食盒至宫门口,见宫门却依然紧闭着,侧门也未开。阮月望了望天空,奇怪道,卯时宫门紧闭,还不上朝,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究竟发生什么事?

阿离揉揉眼睛,想是累坏了:“郡主,宫门还未开,这可怎么办?皇上可是不让您在除夕前出宫的……”

她转了转眼睛,望着前后匆匆出来的人,与预着备上朝拥堵在外的马车,阮月扭头望向阿离,心里头的主意冒了出来,忽而记起同门二师兄好像刚从边境巡察回来,可以免去早朝直接面圣的,她转身:“去校尉府找二师兄!”

“这……”小丫头反而犹豫着,前头皇上不准出宫,后头又出现在校尉府,这如何说得清楚。

“愣着做什么,走啊!”

阿离拉住阮月,面露难色:“郡主,这不妥吧!若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利啊!奴婢可不敢。”

阮月手持折扇,直指她身上衣裳:“傻阿离你瞧瞧,我们这是男儿装扮,无妨的。”

两人行至校尉府,校尉府外头的小厮却无礼拦下了他们,唾沫浆子飞喷了出来:“不知死活的东西,校尉府岂是乱闯的!”阿离护主心切,哪里听得这个,她霎时发起怒,正撸着袖子,眼看就要与这小厮动手打起架来:“我看你才不知死活!”

“找死!”那小厮凶狠,也预备动起手来,恰好一手持佩剑的男子走了过来,急忙喊住:“住手!不得无礼!”小厮举起的手立时悬在了半空中。那人眼神犀利有神,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只手放在后腰上,斜着眼望向阮月。微风徐来,阿离不禁心头一颤,在心中叹道:这世间竟有这么高大的男子,样貌毫不逊圣上。

这阿离本是随着皇帝边上的婢女,只因着性子憨直,皇帝又觉着她同自己妹妹性子略有三分相像,乖觉可喜,便每每练功时也授她一招半式,她也因此学着了些许拳脚功夫。于四年前,阮月母女回京,乃由着皇帝做主,才将她赐予阮月做了贴身婢女。

一见是阮月至此,苏笙予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谴退左右后,将她迎了进去,见四下无人才轻声呵斥道:“你可真是胡闹,打扮成这番模样来寻我,可成什么体统!”

“二师兄,您先别急着呲我!”阮月不理会外头的人,带着跟随的阿离便大步跨了进去。

苏校尉苏笙予便是阮月的同门的二师兄,与阮月两人从小就跟随其师父习武,学阴阳学说,演兵布阵,阮月一身所有的本领均是其师父教导,这位师兄素来对阮月也是极为疼爱。

阮月这位掌门师父更是将她放在手心里疼爱,因着她年四岁便拜入窟黎派门下,日夜苦练,尽得掌门师父真传,又是窟黎派唯一的两位女弟子之一。

可阮月长至八岁,师父便听说她预备着回京,虽是十分不舍,可念她心思实在淳朴,也是十分不放心她在京中,便派谴了二徒儿伴随阮月左右,考取功名,得一武状元,如今是为朝廷重臣,他却不愿终日待在朝堂,后自请去巡察边境,所在都城的府邸也是才起的。

校尉府中,阮月倒像是走进了自己家般自在,她松快地坐了下来,自行倒了杯茶,悠哉悠哉地道:“二师兄,我们师兄妹多久没见了,如何一见面就呲我,再者,我这番模样又没人认得出我……”

“你总是有道理的。”苏笙予无可奈何摇摇头,只问道:“那郡主小师妹今日屈尊来我府上,可是有事?”

阮月呛了水,咳嗽了两声:“可不是嘛,二师兄你不是正要去向皇兄汇报巡察吗,就将我与阿离扮成你的小厮随你左右,将我偷带进宫,我不能让皇兄知晓我出宫了……”

苏笙予惊然站起身,指道:“你是越发胡闹了,既是皇上不让你出宫,你还执意出来便已是十分过分,现而又要我与你一同行这种胡闹之事,真亏你想的出!有什么急事不能直言禀明圣上,非要偷着跑出来?年关将至,你不知近日来……”他忽而意识到自己言语过快,险些将事情吐了出去,便停了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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