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爱她

第280章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爱她

他们，真的完婚了么？

顾酒任由掌心被指甲刺得生疼，这才鼓足勇气朝画纸上望去，只见画上的一对新人，身着红衣并肩而立。

青晔明眸微垂，两颊绯晕，唇角微薄隐隐含笑。渐渊则紧盯着她泛红的容颜，那深情的目光宛若能穿透画纸，穿透那悠扬而苍凉的岁月。

一眼望去，满目只有他至死不渝的爱意。

顾酒眸光一沉，望向二人十指相扣的双手。

一颗心蓦然搅作一团。

痛到她无法呼吸。

“蓝澜？”

苍夜一声轻唤，原来是蓝澜望着画上，不禁潸然泪下。她忙擦了回眼泪，泪水却不听使唤愈发汹涌，索性任它流个痛快，“我就是觉得……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如今……”

蓝澜再说不下去。

尘影轻轻合上画卷，“他们最终，并没有完婚。”

果然……

尘影的声音再度传来，多了几分缥缈，听来不大真切：“这是有一次，渐渊特意拜托我画的……”

是那个男子，特意来找他，画了这幅……

可谓是意义非凡的画。

“渐渊的上古秘术，其中，当属焚梦术最为著名，可是会用焚梦术的人并不多，即便是他的十一个弟子，也没有一个习得，反而是后来，与玄阳宫并没什么渊源的穆希大神，习得了焚梦术，我也以为这是巧合，后来才知，这皆是渐渊一手绘制的……他重新在命盘上绘下的，他与青晔的命运。”

顾酒缓缓松开了拳头。

眸光垂落在书案上，泛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幽光。

“焚梦术终极奥秘，可以扭转乾坤。”

尘影忽然提及焚梦术的终极奥秘，顾酒这才怔怔抬眸。

“鲜有人知，焚梦术的终极奥秘，不只有一个，除了扭转乾坤，还有一个，可以预见未来。焚梦术的两个终极奥秘，渐渊全部开启了。”

说到这，尘影却叹了口气。

“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就只有渐渊清楚了。世人皆传，是他负了青晔，是他亲手逼死了青晔，就在祷过山尖，青晔从万丈悬崖一跃而下……”

尘影蓦地又一叹，“渐渊紧随她跳了下去……”

所以……

渐渊随着青晔，跳了崖？

蓝澜怔怔得，已再顾不上哭。

“都说他是为了抓住青晔，可是，他终究是连青晔一片衣角也没有抓住。青晔灰飞烟灭，尸骨无存。正是那以后，渐渊遣散了玄阳宫众弟子，一团冥火将玄阳宫烧成满地灰烬，这还不够……他连那座山，都一并焚尽了。”

蓝澜终于又滚落两行热泪。

烧了玄阳宫还不够……

他还要焚了那座山。

那座……青晔曾跳崖的山。

“就在那满地灰烬上，他建造了那座魔塔……不久之后，渐渊便也寂灭了。他正是寂灭于魔塔中，一如曾经的青晔尸骨无存，从那以后，再没人见过他们。”

顾酒悄然一口深呼吸，咽下万千思绪。

“难道……他早知道，神女会转世成桑落？”

桑落与神女额间的云烟印记……

究竟有什么关联？

“应该说，是他一手，助神女转世成了桑落，她原本不该转世的，是渐渊不知做了什么，才扭转了乾坤。他究竟做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你只要知道，你只要记得……”

似是看透了顾酒心底的疑惑与彷徨，尘影坚毅道：

“渐渊爱青晔，胜过世间万物，胜过命。他至死也不可能，负了他的阿晔。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可以继续爱她。”

顾酒的一颗心，再度搅作一团。

“我也只是猜测，后来我才得知……正是青晔跳崖的那一日，祷过山下，穆希大神与芝歌恰巧路过，那时芝歌已怀有身孕。那一日，渐渊紧随青晔跳崖，他究竟做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我只是猜测，也许那一日的渐渊，已是利用焚梦术，回到过去的渐渊了。”

尘影这段话，无疑是巨大的信息量。

顾酒不论如何努力，也无法理清这混乱的思绪。

“也就是说，那时的渐渊，已是身处魔塔中的渐渊，他利用焚梦术回到过去，回到那一日祷过山尖，他原本可以阻止她跳崖，可是他没有，他紧随着她跳了下去……他究竟做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顾酒没再说话。

她缓缓又攥紧了双拳，掌心中方才开始褪散的痛意，再度泛起，变得更加尖锐。

“而不久之前，渐渊曾经的坐骑暗卿，差点冲破了封印，是狐帝即墨，提剑赶了过去，才震慑住了暗卿，我当时紧随几位仙君也赶了过去，我一见那个即墨烟就知……暗卿怕的，并非是破魂扇，也并非是桑云剑，暗卿怕的，根本是他那个人。”

“所以……”

不必顾酒亲口说出，尘影紧接着一句话，证实了她的猜想：“我一见就知，他正是魔神渐渊，没有错……他正是渐渊的转世。”

果然……

烟烟，是魔神渐渊的转世。

顾酒相信转世与轮回之说，一直都信，她也一直知道，她是桑落的转世。可是，她原本以为，她与那个男子，只有两世情缘。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有三世情缘。

而他们的第一世……

受尽苦楚，受尽折磨。

是他逆天改命，才与命运抢来了第二世。第二世，他是小狐狸阿银，她是剑客桑落。魔神究竟是如何转世成为狐狸的，没人知道，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

他们的第二世，太短。

短到他们还来不及相守，那场星河隙之战便爆发了。正因太短，那时的烟烟尚未修炼成人，所以根本没人认出他。

而桑落，便又匆匆离开了他。

他们的第三世……

又是如何争抢来的？

顾酒同样不得而知。

似乎正是为了解答她自己心底的疑惑，不久之后，彻夜未眠的顾酒终于熬不住，小憩了一觉，又做了那场噩梦。

浓雾中，她看到持剑之人的面孔。

这一次，她也看清了，那把握住桑云剑的手，正是酒红色的指尖。

其中有一根手指……

指尖断了一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