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烟雾模糊了程于青姣好的五官，甚至连一贯的高傲，此刻似乎也多了几分落寞与寂寥。
梁飞看在眼里，心有些抽痛，他立即上前，从她的指尖将烟夺走，狠狠吸了一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淡淡的香。
“你回来了？”程于青似乎这才注意到他，略显迷离的黑眸，恢复了清明。
“青姐，怎么想的？居然在房间里抽烟？”梁飞有些嫌恶的将烟蒂熄掉，挨着她坐下，一副嘘寒问暖的体贴样子。
他还真的不太习惯程于青突然流露出的脆弱，怎么说呢，习惯了她的强势和高傲，一旦她弱势下来，反倒叫他不太适应，难道自己有抖M的体质？想到这一点，梁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十点有行动，呵，有时候烟能让人遗忘掉很多东西。”她难得矫情起来，脸上流露出了淡淡的悲伤和恍惚。
“男士香烟？这种玩意儿搞多了，小心将来得肺癌。”梁飞提醒道，“我可不想青姐你英年早逝，少碰点这东西。”
好熟悉的话……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对她说过，程于青目光茫然的看着梁飞，好似透过他，看着别的人，“阿城。”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梁飞一张脸彻底黑了下去，他是男人，怎么可能接受，一个让他心猿意马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呼唤别人的名字？
手臂霸道的搂住程于青的肩膀，顺势将她带入怀中，食指扼住她的下颚，望入那双迷离如雾的眼眸中，“青姐，我是谁？”
“放手！”程于青顿时清醒，挣扎了几下，想要摆脱他的桎梏，好看的眉头深深皱成川字。
“青姐，你看清楚坐在你面前的男人是谁了吗？我是梁飞，可不是什么阿城。”虽然不知道那个让她脱口而出的名字的主人是谁，但梁飞决定讨厌他。
程于青身体一僵，神色略显尴尬，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大概伤到了他的自尊心，嘴唇微微抿紧：“抱歉，我刚才脑子不太清楚，认错人了。”
“我不介意让你记得更清楚一点。”梁飞心里暗藏着一把火，气势鲜少的强势起来，他低垂下头，狠狠吻上程于青的嘴唇，与其说是吻，更像是惩罚，野蛮的啃咬，利齿将她的唇瓣撕破，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着。
程于青先是一惊，随后，故意装出迎合的样子，却在梁飞动情时，膝盖用力往上一顶。
这一下要是击中了，梁飞下半辈子的幸福绝对会消失不见，他瞬间松手，身体往沙发上一靠，顺势避开，温热的大手握住她的脚踝，邪笑道：“青姐，别这么狠啊，要是真弄伤了，将来我找谁负责去？”
这人，嘴里就吐不出一句好话。
程于青白了他一眼，用力将自己的脚踝抽了出来，手背擦拭掉唇上的血珠，眸光森冷：“不要再有下一次，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小雪深爱的男人。”
梁飞耸耸肩，暧昧的目光掠过她红肿的唇瓣，有些留恋上头的味道。
但他清楚什么叫适当，没再继续挑拨程于青，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挑眉道：“今晚有大行动吗？”
“你挑了曹叔的场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哼，我正在给你善后。”程于青冷若冰霜的说道，但仔细听，却能听出，她这话里没带多少责备。
梁飞摊摊手：“这可不能怪我，谁让这些人不长眼，动谁不好，偏偏动了你的人。”
所以他果然是在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出气吗？
程于青心头一软，眼眸中的冷气，消散了不少，“谁要你多管闲事？道上的事，既然你无心踏入，就不要过多的牵扯。”
她是为了他好，这条路，一旦踏上，很难再回头，更何况，即使他不是真正的黑道中人，但他过多的过问道上的事，难免其他人，将他看作同类。
“这是关心？”梁飞故意凑近她的面前，一脸的邪气。
程于青冷不防心跳漏了半拍，近距离看着他这张脸，她才惊讶的发现，他的长相似乎挺英俊的，不是那种能让女人怦然心动的俊美，而是一种越看越舒服的感觉。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程于青此时此刻的心情，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虽然她自己绝对不会认同这一观点。
“滚开。”程于青按捺住心头杂乱无章的思绪，一巴掌拍飞了梁飞蹭过来的脑袋。
“这么凶啊，小心将来没人要哦。”梁飞似笑非笑的提醒道。
“哼，我会缺少追求者？”程于青显然被他气得没了理智，换做平时，她哪里说的出这种话？
“好啦，不逗你了，青姐，说说看今晚的行动。”梁飞脸色一变，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严肃和郑重。
这个男人似乎有各种变换不一的样子，总在人以为看透他时，带给人意外。
“我要扫平曹叔在平海市的场子，永绝后患。”深邃的眸子，此刻染上几分杀意，她一字一字缓声说道。
“你准备了多少人？”梁飞心尖一紧，“在扫荡过后，准备吞并他的势力吗？”
程于青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我已经忍得够久了，可是换来的是什么？在平海市，我才是这里的地头蛇，什么时候轮到他的人作威作福了？”
见她打定主意，梁飞没有说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双手赞成她的行动。
“晚上我陪你一起去。”他可不放心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孤身一人率队行动。
“你去做什么？道上的人现在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梁飞，如果你没有打算走上这条路，就不要再插手道上的事。”这是提醒，也是警告，程于青不想看见他一步步走上黑道。
如果他自己想要走这条路，她会倾尽全力帮他，可他拒绝了不是吗？
“你的底子是清白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曹叔的事，我会插手，你只管保护好自己，以及小雪的安危就够了。”程于青想了一天，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梁飞眸光一沉，微微弯下腰，手肘抵住膝盖，手掌托住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程于青严肃的样子。
“青姐，这事是我惹出来的，可不能让你一个女人替我兜着。”他没有躲在女人背后的习惯。
这是他的尊严，也是他的底线。
“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吗？你太过深入的插手道上的事，难免不会有人把你当作我们中的一份子。”
“那又怎么样？”梁飞满不在乎的笑笑。
“你认真的？”程于青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想法，他不是不愿意走上这条路吗？
“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不管是不是黑道上的人，我惹的事，我自己摆平，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梁飞说得郑重，那太过真挚的目光，让程于青有些无措。
“可你上次说……”她欲言又止。
“上次是上次，我最近才体会到，如果没有实力，在这平海市，只能被人欺负，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想保护好身边每一个在乎的人。”这番话，温柔得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程于青本就絮乱的心跳，再一次乱了。
真的好像，这样的他，和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仿佛是同一个人。
“现在八点半，青姐，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梁飞随口将话题转开，他可不想继续讨论这么严肃的事。
“出发前，陪我去一个地方。”程于青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吩咐梁飞在客厅等待，自己跑到房间里，换下了身上染上烟味的衣服，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女士风衣。
黑色的风衣将她的身形衬托得略显单薄，一头长发，随意朴散在背后，气场十足。
梁飞也换下了身上染血的外套，刚出门坐上汽车，他就诡异的发现，貌似要去的地方不太对劲，这条路，可不是通往市中心的。
“青姐，你这是打算把我带到荒山野林给奸、杀了吗？”梁飞坏笑着打趣道。
窗外的风景愈发荒凉，高楼大厦被远远的甩在了后方。
程于青冷着一张脸，“到了你就知道。”
好吧，不说就不说咯。
梁飞也没强求，耸耸肩，坐在她的身边，安静的嗅着她身上漂浮着的那股淡淡的清香。
跑车一路飞驰，在零星的月光下，抵达了平海市郊区山头的陵墓，这是一个私人的墓园，四周种着无数的白百合，白色的花朵，在星空下，显得有些诡异，为这地方增添了几分阴森的寒气。
“我勒个去，大半夜来墓园？”刚下车，梁飞就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迅速打量了四周一眼，吐槽道。
虽然他不怕鬼，可是，这气氛真心很渗人啊。
“把东西带上。”程于青指挥着马仔将后备箱里早就买好的冥纸、蜡烛等东西带上，迈开腿，推开了陵墓的铁门。
马仔们似乎习惯了这种事，熟练的将一个个纸箱抱在怀里，跟上了她的步伐。
梁飞茫然的眨眨眼睛，嘿！谁来给他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行动吗？咋个跑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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