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张成祥和陈甸接到了一个破案的任务。案件一般由刑侦支队负责，但不知为何，局里直接把任务交给从事治安工作的他们两个人。案子的事发地点在市委机关报刚建立的门户网站的论坛里，是个恐吓性的帖子。发帖人的ID是爱国者。帖子的标题是：黄市长，小心你的狗头。帖子标题之下，是黄市长的一张大幅照片。照片是经过PS处理的，在市长脖颈处，有一把闪闪发光的大刀，看着非常锋利，大有一下子砍下来的架势。照片下面有一行文字：黄某某，立即悬崖勒马吧，否则很快就没命了。

这个帖子已经在网上发了三天了，昨天晚上才传到日理万机的黄市长耳朵里。黄市长登陆该网站一看，立即气得浑身筛糠。

这个“爱国者”究竟是******谁呢？他究竟要干什么？他要我悬崖勒马，究竟是指什么事？难道与我的感情和婚姻有关系吗？

黄市长想了大半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处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第二天一上班，黄市长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公安局邱局长。

因为此案涉及黄市长的人身安全，邱局长格外重视，立即立案，并且十分罕见地把案子交给了张成祥和陈甸。

在交代案子时，王支队对张成祥说：此案虽小，但干系重大。你们一定要认真对待，决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破案越早越好，坚决确保黄市长的人身安全。

接到案子后，张成祥和陈甸首先登陆该网站，仔细查看了那个帖子。他们来到局内网络安全技术室，查到了发帖人的IP地址。地址显示，该用户使用的是电信宽带系统，他们把帖子复制下来，存到优盘里。

为了避免扩大影响，张成祥和该网站取得联系。请网站将该帖子删除。然后，他们对案子进行了初步分析。他们决定，查找“爱国者”，先从IP地址入手。他们知道，只要嫌疑人发帖时不是在网吧里，破案并不困难。

经过电信宽带部门的积极配合，他们很快得知，“爱国者”是本市某居民区的一个用户，登记人名张本英。张成祥非常高兴，立即电话通知所属该区派出所，请求他们配合。随后两人直接开车前往。

到了派出所，首先了解掌握张本英的一些基本情况：张本英，男，现年三十七岁，原籍南京，无配偶，一个人单独住本市，在一公司担任市场开发部经理。平时并无劣迹——。

“办理搜查证了吗？”派出所人员问陈甸。

“办好了。”

“好的，我们直接过去。”

到了宿舍楼，张成祥安排派出所的人员在楼下守候，他和陈甸上楼。

陈甸小心翼翼地按响门铃，两人侧身躲在门的一边。

门很快就开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穿黑色毛衣，非常清瘦的男子。

陈甸向他出示了证件，对方并没有任何慌乱，随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你是张本英吗？”陈甸问。

“对，我是张本英。”

张成祥随他来到客厅，陈甸环视另外的房间。客厅中间墙上，挂着一幅字，十分工整的楷书。

“你认识‘爱国者’吗？”陈甸开门见山。

“那是我的网名。你们是不是为了我那个帖子而来？”对方并不隐瞒自己的身份。

“微机在哪里？打开我们看看。”

张本英领他们来到书房，书房的门口，写着八个字：抵制日货，从我做起。

机器正开着，张本英刚才正在网上。陈甸看到屏幕保护显示的是日本首相小泉从一个男人裤头里钻出来的动漫。点一下鼠标，显示的正是发帖的那个论坛，登陆的名字也正是他们要找的“爱国者”。

三人重新回到客厅，大家都坐了下来。陈甸拿出了记录本。

“抽烟，可以吗？”陈甸掏出香烟。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张本英赶忙起身：“我这里也有烟。”

“说说吧，为什么发帖恐吓黄市长？”张成祥吐出一口烟气。

张本英沉默了一会儿，说话很慢：“我老家在南京，爷爷和奶奶都是让日本人杀的。所以，我一直痛恨日本人。”

“别离题太远。”陈甸提醒他。

“让我慢慢从头说起好吗？”

陈甸示意他说下去。

“我一直觉得，日本人是我们的最大威胁。中国和日本，早晚会决一死战。我认为，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应该有这种自觉意识和危机意识。”

他的话语逐渐变快，调子也高昂起来：“有了这种意识，就要从我做起，从抵制日货做起。如果我们每个人都不买日货，日本经济就会垮台。

“你们看看，我家里的所有东西，有一件是日本货吗？”他把家里的电器一一指给大家看。

“我听说，当年日本人和中国人签订宝钢合作协议后，高兴地在宾馆的地上打滚，说中国人真他妈太傻了。”

张成祥也觉得他离题太远了：“说说为什么发恐吓帖子吧。”

“为什么？那个黄市长最近正和日本人打得火热，说是要和日本人签订合同，在我们这里建五星级酒店。据说，他正在闹离婚，准备娶一个日本留学生当老婆。有句话叫，有钱也不找日本鸡。还是领导干部呢，做出这事，真他妈太可恶了，民族败类啊！不吓吓他能行吗？”

张成祥本想把他带回去训诫，但一想没多大意思，便放弃了将他带走的想法。

张成祥示意陈甸拿过记录本，然后递给张本英：“你看看，记录准确吗？没问题的话，签个字。记住，以后不要轻易相信传言，也不准再乱发帖子扰乱治安。再有第二次，就拘留你。”

“好的，好的。再也不发了。”张英本赶忙签字。

陈甸起身离开的时候，看到客厅里挂的那幅字。他走过去，仔细端详起来，是李白的《日暮苍山》：

日暮苍山兰舟小，

本无落霞缀清泉。

去年叶落缘分定，

死水微漾人却亡。

张本英走近介绍说：李白是伟大的预言家。你们发现了没有，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句最前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连在一起分别是：日本去死，小泉定亡。

张成祥读了一遍，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从楼上下来，张成祥感到一种饥饿感突然袭来：走，找地方吃饭去，我请客。

市公安局组织的一年一度的内部治安保卫工作检查又开始了。检查共分六个组，新提拔为大队长的张成祥带一个组，组员有刚接替他担任中队长的陈甸和消防支队的一位中队长，负责检查地方和油田共管区域内的企事业单位。检查组行动前，分管副局长提出要求，这次检查，不能只重形式，要注重效果，检查组下去后，不要把精力用在看听汇报和查看资料台账上，要注重发现问题，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通过检查，推动全市内保工作的加强。

检查组部署会开完，张志祥三人捎做了些准备，便下去了。他们去的第一站是10号采油厂的一个基地。基地建在滨海区，里面有一个比较大仓库，占地四十多亩。里面库房比较分散，平时放一些施工用的材料和设备。

基地各方面工作都还不错，只有一个问题让基地主任老乔比较挠心，那就是附近个别村民经常夜间去偷盗仓库里的东西，而且屡禁不止。尽管基地围墙修得很高，而且上面安装了铁丝网，但小偷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总有办法半夜进来。一开始的时候，老乔夜间安排了2个守卫，专门值夜班看守，可是根本不管用，小偷照样来。一是值班人员总有打盹的时候，难免会让小偷有作案空间；二是物资被盗后，有时你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老乔看到2个人值班不管用，于是增加到4人，每班2个人。可是，依然有被偷的时候。再后来，干脆搞了个夜间巡逻队，像以前抗战时期那样，提着马灯在大院子里来回转游，效果也不很理想。

检查组来到基地后，老乔想把治保情况向他作全面汇报。张成祥说，汇报就免了吧，我们主要想看看存在哪些问题。老乔说，要不我汇报得简单一点，然后咱们再去转转？张成祥说，好，纲目性地说说就行，台账资料我们也不看了，主要到现场去看看。

于是，老乔开始汇报，当然，汇报的都是成绩，而且一点也不简单。汇报完毕，说了句不当之处，请检查组领导批评指正。张成祥问，从汇报来看，工作干得不错，对内保工作，领导比较重视，组织比较健全，也有相应的人员和经费，还有什么问题和建议没有？

老乔说，没了，请领导多指示。

张成祥笑着说：根据治安支队掌握的情况，你们这里治保效果并不是很好，我听说经常发生被盗问题。

老乔见检查组很了解情况，脸红了，也不敢再隐瞒了。于是，向张成祥如实汇报：是这个问题，基地仓库时有被盗现象。小偷基本上都是附近村里的，村民的素质太差了。

张成祥说，这事儿不能这样看。从管理学的角度来说，一切问题都是管理不到位造成的。发生被盗现象，也是管理问题。仓库被盗，不怪自己管理不善，反而怪村民素质太低。这不是积极的工作态度，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问你们发生多次被盗，你们采取措施加强管理了吗？

老乔解释说，采取了一些措施，一是加高了围墙，二是加大了夜间值班力量，组建了夜间巡逻队。

可是为什么还出现被盗现象呢？你这些办法根本不管用啊！张成祥不无生气地说。这么多人看不了一个仓库，不是自己太无能，就是监守自盗，或者内外勾结。

陈甸插话说，我给你们一条建议，保证管用，以后不用那么多人看了。养条大狼狗，夜里往院子里一撒，包准小偷跑得远远的。如果再有被盗，那肯定是你们自己的人干的。

老乔一听，立马茅塞顿开：这是个好办法，以前我们咋没想到呢，真是思路有问题。

随后，老乔领着他们到仓库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大的问题。张成祥便要告辞回去，老乔说什么也不让走，到吃饭的时间了，这时候走，不是打我的脸么，领导来这里不容易，怎么也要喝两杯再走。

张成祥说，局里已经下了禁酒令，中午一律不能喝酒。

老乔说，那我们不喝酒。知道你们来，我们提前从外面买了两条狗，杀好了。天冷，吃点狗肉暖和暖和。

既然这样，恭敬不如从命。我们留下，但真的不能喝酒。

狗肉上来之后，老乔问，真的不能喝？我们还想喝两杯呢？

张成祥笑了，你们可以喝。

老乔又说，我们喝，你们看着，多不好。我看这样吧，咱就一瓶酒，多了不喝，意思意思。马上快到元旦了，也是提前庆贺一下。

张成祥被他说动了心，于是不再坚持。

倒上酒后，老乔说，咱先趁热吃点狗肉，填填肚子再喝。

于是夹了一块狗肉放在张成祥盘子里，张成祥边吃边说：“真香，吃狗肉，比上大酒店要好。”

大家刚要举杯时，有人进来说，乔主任，刚才公安局治安支队把电话打到了值班室，说让张大队长下午抓紧回去，局长召开紧急会议，邱局长亲自点名要他参加。

张成祥于是放下杯子，这酒看来是真不能喝了，你们喝，我吃肉！

局里开会，一般都有支队长参加，张成祥作为大队长，很少直接参加局里的会议。这次通知他也开会，而且是局长亲自点名让他参加，会是什么会议呢？张成祥不免犯了琢磨。

局长召开的这次紧急会议，是由一份内参消息引发的。

十天前，新华社驻省分社记者写了篇《如海油田偷油盗油现象严重》的内参消息，报送给了省领导，文中指出如海市油区治安管理混乱，偷油盗油现象严重，给国家财产造成巨大损失，到了不治理不行的地步。文章罗列了以下表现：

一是盗抢、破坏油气资源的刑事案件不断增多。一年来，如海油田发生盗抢、破坏油田资源及生产设备案件400多起，被盗抢原油近万吨，油田经济损失巨大。

二是在输油管道上打孔盗油的犯罪活动日益猖獗。输油管道是石油生产的生命线，但近年来却遭受严重破坏，去年以来，输油管道被打孔盗油200多次，有的导致原油泄漏，影响管道输送，给国家造成严重经济损失。

三是油田设施被盗问题严重。去年一年油田被盗电3.7千度，被盗变压器80台、电缆12320米。部分地区的盗油、盗电犯罪活动已经出现了组织性、团伙性不断增强的迹象，严重地影响了油田的正常生产治安秩序。

该记者分析，上述问题的发生，除了违法犯罪分子受巨额经济利益诱惑，铤而走险疯狂作案外，还有以下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些基层干部受经济利益驱动，地方保护主义严重，对涉油违法犯罪持漠视、放任态度，甚至纵容支持，对不法分子非法偷盗、贩运和销售油品不予制止；对涉油违法犯罪打击不力，对油田治安管理不严，存在以罚代刑、重罪轻处问题现象等等。

文章最后指出，问题的存在严重损害石油企业的利益，损害国家的利益，损害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已到了必须采取坚决措施予以彻底整治的时候了。

********看到这一内参消息后，在上面专门作出批示：由省委政法委、综治委牵头，组织有关部门组成专项工作组，进驻如海市，配合市委市政府和油田管理局，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建议开展一次集中整治专项活动，彻底打击盗油偷油违反犯罪活动，改善油区治安环境，确保油田生产正常开展。

接到********批示，********冒了一头大汗，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省委组织专项工作中进入如海，在他的印象中是第一次，说明他们工作的被动，他在内参消息上也做出了批示：市长及常委阅。要认真贯彻落实********的批示精神，积极主动地配合专项工作组的工作，深刻查找油田治安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和原因，与油田联手，按照专项工作组的要求，全力投入集中整治专项活动，彻底净化油区治安环境。

公安局接到两位领导的批示后，邱局长决定，立即召开一次由中层干部参加的座谈会，研究如何贯彻两位领导的批示，怎样抓好集中整治活动，特别是如何配合好省委专项工作组工作的问题。邱局长特意告诉办公室，让张成祥也参加会议。理由是他对油田比较熟悉。

会议于下午两点准时开始，邱局长主持，他首先说明了会议的主要目的，然后，由政委传达了内参消息原文和********、********的批示。随后，邱局长让大家发言，他要求发言一定要务实，要拿出具体办法。

首先发言的是治安支队王支队。他说，油田治安形势不好，偷油盗油严重，这是多年来存在的不争事实，我们治安支队根据局领导的部署和要求，配合油田公安部门，多次开展整治活动，平时也是不断加大打击力度，无奈偷油盗油利益巨大，很多人被巨大的利益所诱惑，不惜铤而走险，致使偷油盗油现象越来越严重。当然这与我们工作不力有一定关系。

王支队转而说，我认为，这次新华社记者搞的内参消息，肯定是油田方面幕后指使干的。如果油田不提供情况，他根本写不出来。油田方面平时和我们关系不错，现在这样干，纯粹是在背后捅我们一刀。

邱局长抽着烟问，可是，人家这样干了，咱们应该怎么办？

王支队说，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油田这些人不可靠，以后不能落落他们。

不落落他们？这可不是好办法。我问你，省里的专项工作组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办？邱局长说。

我分析公安厅治安总队领导会是专项工作组成员，我们要做好接待工作，按照他们的要求，开展一次大规模的集中整治活动。具体整治方案，会议之后，我组织治安支队的同志再研究。王支队说。

邱局长听了皱了皱眉头。

随后，是其他部门发言。有的说，我同意王支队的意见，这次内参事件，肯定是油田有计划有预谋的。自从市委政府和油田政企分开，领导不再交叉任职之后，油田和市委市政府的关系一直不太好。记者写的这个东西，明显是指我们地方政府有地方保护主义，工作不到位，他们怎么不写写油田内保工作不到位呢？

邱局长没有插话，只是不停地抽烟。

还有人说，打击偷油盗油，必须首先从清理整治炼油厂入手，偷油盗油之所以越演越烈，主要是炼油厂吃不饱，盗窃分子有销赃渠道，如果把炼油厂管好了，不准他们收无证原油，那么犯罪分子就干不成了。不过，这个问题需要市委市政府下决心，单凭我们公安局办不了。因为，炼油厂一旦整治，势必给全市经济发展，特别是GDP增长带来一定影响。

邱局长听了，点点头，示意其他同志继续。

也有人说，以我的观点，这次行动，不应仅仅限于整治偷油盗油，而且应该是一次综合性治理活动，特别是在教育方面，应该下些功夫。由于油田的存在，我们市慢慢形成一种不笑偷而笑贫的不良风气，很多人利欲熏心，一门心思沾油田的便宜。这些问题的存在，没有正确的舆论风气和强有力的引导教育不行。

邱局长说，这一条很好。建议成立专项组时，宣传教育部门也要参加。那个炼油厂的问题，是不是应该是工商局和质监局的事儿？

有人回答说是。

邱局长说，这事儿确实涉及方方面面。

各部门发言完了，邱局长问，张成祥，你有什么意见？你是自学成才的高材生，而且对油区比较熟悉，谈谈你的看法。

大家发言的时候，张成祥已经想到了局长或许会让他发言，因此他提前做了一些考虑。等局长点他的名时，他已经考虑成熟。

他说，偷油盗油严重的问题，如果用倒求的办法，可以看出这个问题最根本的是地方保护主义，再倒求一下，其实是个利益分配机制的问题。刚才有人说得好，自从油田政企分开之后，油田不再向当地政府交钱了，他们对当地经济的贡献，除了带动相关产业发展，主要是通过税收的形式，而税收的绝大部分属于国税，地税很少，这就使得地方政府支持和保护油田的积极性不那么高了，自然打击偷盗行为的责任感和主动性也就不那么强了。

对于我们公安部门来说，大家都知道，平时我们办案经费一直很紧张，同志们很辛苦也很清贫，而护油工作需要一定的装备，需要人力，也需要物力，甚至需要一定的科技手段。这些钱哪里来？没有。政府不给，油田也不给。这就势必促使我们对偷油行为以罚代教，而且希望罚款越多越好。因为尽管罚款属于收支两条线，但毕竟给我们一定的提成。如果这一块没了，恐怕也不大行。

张成祥讲得很慢，但邱局长听得格外仔细。从邱局长的眼神中，张成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发言很感兴趣。于是，他便继续讲下去。他说，基于上述原因，个人对落实两位书记的批示，有三点看法或者说是建议：

集中开展一次全面的、大规模的、彻底的整治活动是必须的，这一点必须旗帜鲜明。因为，这是政治态度问题。

不能仅仅依靠集中整治活动，而是要探索构建长期管用的工作机制，从根本上来解决问题。特别是利益分配问题，上层应该拿出既符合国家政策，又能保护油田利益，还能调动地方积极性的分配机制。

对于我们公安部门来说，在机制建设上，建议学习借鉴铁路护路联防工作的经验。我市铁路这些年之所以没出什么问题，铁路沿线治安稳定，运输安全畅通，关键在于有一套“有经费、有机构、有队伍”的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经费上，按照省政府文件规定，每发送一顿货物，提取3毛钱，用于护路联防工作，专款专用，我们也可以按照“谁受益，谁拿钱”的原则，由油田出一部分护油经费，既可以解决我们经费不足和靠罚款过日子的问题，也可以解决人防、物防和技防投入不足的问题。在机构上，建议市综治委成立护油联防工作领导小组，综治委、油田、公安、工商、教育、物价等相关部门领导参加，领导小组设办公室，由市公安局和油田公安局派员参加，专门负责护油联防工作。在队伍上，有了经费之后，我们可以适当配备保安力量，对重点部位、易发部位、要害部位进行重点看守或巡逻。这样以来，偷油盗油问题有希望得到有效解决，并且可以避免集中整治后的反弹。以上所说，只是个人看法。不一定符合实际，仅供参考。

张成祥发言完了，邱局长投去赞许的目光：很好，既有理论，也有具体方法，有些事情现在就可以做。大家今后研究问题，就应该像张成祥同志一样，一定要善于研究，学会思考，不能大而化之，面对问题要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两天之后，省委专项工作组进驻如海市。一场针对偷油盗油违法犯罪活动的专项整治活动在全市轰轰烈烈地展开，活动持续了三个月的时间，分宣传发动、摸底调查、严打处置和巩固提高四个阶段，收到了一定效果。

巩固提高阶段，在省委专项工作的领导下，市政府和油田管理局进行了多次沟通协调，报省委批准建立了新的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一是恢复市委市政府和油田管理局分管领导交叉任职制度；二是油田每年拿出一定经费，支持当地建设，列入年度预算。三是成立市综治委护油联防工作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四是油田每年拿出1000万元，用于护油联防工作。

新的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在巩固提高阶段开始落实。护油联防办公室由市公安局和油田公安局联合组成。经局长提名，公安局党委研究同意，张成祥同志任公安局治安支队副支队长兼护油办主任，日常在护油办上班。护油办主任低职高配，享受副县级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