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盛大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二楼会议室里，张成武正在给中层管理人员开会。椭圆形会议桌围成一圈，张成武坐在靠近西墙正中间位置上，身后的墙上挂着写有“开拓奋进，务实创新”大字的匾牌。他身着皮尔卡丹西装，手里夹着“一支笔”香烟，面对下属侃侃而谈。

“我们公司当初成立时，取名‘盛大’，有谁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张成武环顾大家，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这个问题，只有我知道，谁也不清楚。因为，这个公司就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是从一个建筑施工队发展起来的。我告诉大家，当初取名‘盛大’，就是要做大做强的意思。办企业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效益，为了挣钱，为了挣大钱。要挣大钱，不做大做强不行。企业不大，形不成规模，不行。同样，企业只大不强也不行，只大不强，就没有竞争力，就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败下阵来。”

张成武喝了一口水继续讲到：“现代社会，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了。企业要想做大做强，在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只靠传统的管理方式，只靠老办法不行。我在研究生班进修时，学习到了当今时代最先进的管理方式，就是继行为科学之后的新兴管理哲学——企业文化。企业文化管理，是通过塑造企业精神和培育企业新的价值理念，来提升企业的软实力，也是核心竞争力。没有文化不行，没有文化不仅让人看不起，还会在未来的竞争中被淘汰。下一步，我们公司也要引进企业文化管理。我准备专门聘请有关专家来我们公司，对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建设进行总体设计，然后在公司推开。今天，我请大家开这个会，就是给大家吹吹风，让大家从思想上有所准备，下一步盛大公司要从一个简单的粗放管理的传统建筑企业，向一个注重文化建设的现代建筑企业转变，希望大家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考虑考虑下一步怎么搞好企业文化建设的问题。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散会。”

张成武第一个离开会场，身后却传来一个人的嘀咕声：“拿瓦刀的玩文化，稀罕。”

张成武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了是谁说的，并没有理他。

回到办公室，秘书走了过来：“张总，有个女士来找你，在会客室里。”

“谁？”张成武放下茶杯便往会客室走。

“不认识。”秘书回答。

“张总，你好啊？”会客室里的女子看到张成武进来，赶忙站起来，并把手伸了过来。女子身材高挑，浓眉大眼，只是皮肤黝黑，但眉宇间透漏着一股野性。

张成武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她是谁：“请问你是——？”

女子娇嗔地说：“我是绿风房地产公司的小杨，杨晓丹。张总，这是我的名片。”

接过名片，张成武发现她的职务是营销部经历：“哦，杨经理，咱们以前——”

“张总，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埃大名鼎鼎的盛大公司老总，谁不认识呢？前几天我还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呢。”杨晓丹显然是个自来熟。

“是吗？你看到我了，电视台非要来采访我，一开始我回绝了，我告诉他们做得好的企业很多，我干得很一般，你们还是采访一些好企业吧。最终耐不住他们一个劲地劝说，我才接受了他们的采访。”

“张总，你这是谦虚啊，要知道，你干得这么好，人长得又酷又帅，不上电视真是可惜了。”

“哪里有啊，听你说的，我是怕上电视鼓了人家的镜头。”

“张总，你真幽默啊！你能接受采访，上电视，是他们的福气。”杨晓丹一个劲地夸他。张成武嘴上一个劲地说哪里哪里，其实心里美滋滋的。

“杨经理，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张成武这才想起女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来。

“是这样，张总，我们公司新开发的帝豪花园，有一个高档别墅区马上就要开盘，来看看你是否有兴趣。我们那个楼盘，专门为高层次有成就的人所建的，精装修，高质量，高私密性和安全性，非常适合像您这样有成就的名人居祝”杨晓丹的嘴很甜，也很会营销。

“帝豪我知道的。可是，我最近没有买房子的计划。”张成武说的是实话，眼下他考虑的是如何把公司做大做强。

“唉，张总，我有个问题不明白，像你这样有成就的大老板，为何直到现在才有一套住房，而且始终和父母住在一起呢？”

“这个啊，为了照顾老人。实话告诉你，我结婚时，父亲就给我提出一个要求，结婚后不能搬出去，要住在家里。”

“想不到张总还真是个大孝子呢！”

“孝子算不上，咱不能‘小麻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吧？”

“人家说，在家不孝的人，不中交。一看张总就是个重情义的人。”杨晓丹三句话不离恭维。

“呵呵，你嘴这么巧，这么甜，别给我灌迷魂汤埃”张成武保持着一份警惕，他知道对方的目的是卖房子。

“看你说的，像你这么理性的人，别说迷魂汤，就是孟母汤也迷惑不了你。不过，张总，我可告诉你。其实，买了房子不住也可以。现在很多人买房子，并不是为了住，而是作为一种投资。我们那个楼盘，地理位置好，东临大海，西靠绿地公园，环境优美，具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你如果买一套，过不了三年，保准翻一番。”杨晓丹继续实施她的公关战略。

“这个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们公司正在扩张，没有闲钱埃”张成武被她说得有些动心。

“这个不成问题，你可以实行按揭，每个月花不了多少钱，而且买房贷款利息很低。实在不行，你先欠着也行，我给老板说说。”

“那怎么行呢？我一个大老板，欠你们的钱，说出去丢人埃不行，不行，你还是请回吧。”张成武依然坚持不买。

“哎，张总，你先别这么急下定论，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你先跟我去那里，亲眼看一看，再下定论好不好？”杨晓丹站起来做出要挎他胳膊的架势。

“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没关系的，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等回来再处理吧，一会儿就到，浪费不了你多少时间。”

就这样，张成武开车拉着杨晓丹到了帝豪花园。

房子真的不错。总建筑面积三百多平方，连院子一起，总共260万就可以拿下。房子已经建好，是现房，不像杨晓丹所说的是新近开盘。杨晓丹不停地在那里说房子的好处，让张成武有些动心，但还没有下定决心。

“怎么样，张总，你满意吗？是不是先去办一下手续，这房子卖得很快的，我担心不抓紧机会很快就卖没了。”杨晓丹使出售楼小姐的惯用伎俩。

“等我再考虑考虑吧。”

“是不是需要回家和嫂子汇报啊？”杨晓丹故意刺挠他。

“不是的啦，我要再想想的啦——！”张成武学着广东话回答她。

“那好吧。你现在要回去吗？到吃饭点了，难道你不想和本小姐一起吃个饭么？”杨晓丹拉着张成武的手不放，两只大眼扑闪扑闪地看着他，把舌尖伸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张成武有些心动，好，我请客。

他们去了如海临风，要了一个二楼的小单间，透过窗户便能看到大海。

张成武让杨晓丹点菜，杨晓丹让他点，说自己要去洗手间，你点什么我吃什么，没有特别讲究，也没有忌口。

他们两人一起喝了红酒。喝酒时，杨晓丹不再叫他张总，而是喊他张哥。

杨晓丹很能喝，一连陪张成武喝了四大杯。看到张成武放慢喝酒节奏，她主动举起酒杯给敬酒，一杯子全部干下。喝完，她说：“张哥，其实我平时不喜欢喝红酒，而是喜欢喝洋酒。”

张成武说：“红酒不好吗，红酒不像白酒那么辣，也不像啤酒那样撑肚子，喝了之后老跑厕所，而且喝红酒显得绅士，有风度。”

杨晓丹说：“什么呀，喝红酒只是中层干部的作风和象征。”

“此话怎讲？”

“你没听人家编的段子吗？基层干部喝白酒，摸白腿，开白条；中层干部喝红酒，亲红嘴，耍银卡；高层干部喝洋酒，泡洋妞，开支票。”

“啊，这个段子编得好。不过，我不喜欢喝洋酒，也不喜欢泡洋妞。”

“那你喜欢泡什么妞？”杨晓丹故意挑逗他。

“我喜欢泡你。”张成武嬉皮笑脸地说。

“我靠，泡我？你行吗？”杨晓丹改成了粗口。

“怎么不行？”张成武趁着酒劲，起来抱她。

“你干什么？放尊重一点，我生气了。”杨晓丹突然严肃起来。

张成武并不罢手，杨晓丹使劲把他的手拨开，拿起包气哼哼地走了，把张成武一个人晾在那里。

回去的路上，张成武拿出杨晓丹的名片，照着上面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我是张成武，对不起，刚才喝多了。你别介意。房子的事儿，明天给你答复。”短信显示发送成功，但一直没有收到杨晓丹的回音。

这杨晓丹是东北人，祖籍山东，祖父辈上闯关东去了黑龙江，有八分之一回民血统，比张成武小一旬，同一个属相，大学毕业后，只身一人来到如海。来之前，父母告诉她，让她在这里找个当地人安家，然后想法把全家迁过来。因为，这些年，沿海经济迅速发展，东北山区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初很多闯关东的人，都陆陆续续迁了回来。杨晓丹到如海后，进了绿风房地产公司当期售楼小姐，由于她推销有方，很快成为公司的售楼冠军，因为她长得比较黑，人称“黑牡丹”。

第二天一上班，张成武便把电话打给杨晓丹：“杨经理啊，那个房子的事儿，我确定买了。”

“是吗？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买的。这么好的房子，不买实在可惜。”杨晓丹等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请问你们还有优惠吗？”

“你是选择一次性付款，还是分期付款？”

“一次性付款吧。”

“一次性付款有5%的优惠，另外，我还可以向公司申请，争取给你2%的优惠。”

“那好，我下午让秘书去办一下手续。”

“那太好了，让他来了直接找我。张哥，你不来吗？”

“我不过去了，我今天还要去谈个项目。”

“那好，你整天这么忙，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多喝水，我会牵挂你的。”杨晓丹的话，让张成武突然感到了一丝温暖。

“知道了，谢谢你的关照。你也要保重自己。”

“你放心，我会的。你安心去谈项目吧，么么。拜拜。”杨晓丹同过话筒亲了张成武一下。

张成武明白对方的“么么”是什么意思。那一刻，他醉了，坐在凳子上长时间发呆。

张成武是等房子办完手续付款之后才把这事儿告诉蓝芃的。蓝芃问他：“怎么突然想起买房子了？我们搬家吗？”

“早就想买，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楼盘。正赶上绿风的帝豪不错，所以就买下来了。”张成武说。“我从内心想搬出去住，但我老爹肯定不同意，我们暂时还是住家里吧。”

“既然住不着，你又何必买？”

“你不懂，那房子会升值的，放那里可以作为一种投资。”

蓝芃便不再问什么了。

下午快下班时，张成武心里感到空落落的，他便给杨晓丹发了个短信：“你好？”

对方很快回复：“干吗？”

张成武立即回道：“干！”然后，他等待对方回复。没想到杨晓丹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嘻嘻，张哥，是不是闲得难受了，想起我来了？”

“哪里啊，我一直想着你呢？你干嘛呢？”

“我埃命苦啊，正在和一个客户磨牙呢？有事吗？”

“没事儿，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米西米西。”

“今晚不行，改天吧，我都和客户约好了。”

“那好，你忙吧，拜拜。”

“拜拜。”

第二天下午，张成武再次拨通杨晓丹的手机。

“怎么，张哥？晚上约我？”杨晓丹问他。

“今晚不行，我有安排。”

“那为何给我打电话？”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张成武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说这句话最能打动女人的心，于是拿来试试。

“我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为什么想听我的声音？难道有磁性？”

“因为我有点想你？”张成武吞吞吐吐地回答。

“想我？哪里想？都有什么症状？”

“心里想，脑里想，还有那里想。”

“那里是哪里啊？我不明白。”杨晓丹故意逗他。

“就是那里，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哎，你都想我什么？”

“想你的人，还想，还想——。”

“还想什么？”

“还想你的花朵。”张成祥大着胆子说。

“花朵，什么花朵？”杨晓丹假装不明白。

“就是你的那里，我的武器想你的花朵，明白了吗？”

“呵呵，你说这个啊，好像有点明白了，不过你就想着吧！本姑娘可不想你啊，本姑娘早就有男朋友了。”杨晓丹其实并没有男朋友，她是故意吊张成武的膀子。

“有男朋友又怎样？有男朋友难道就不准我想了吗？我是明知你名花有主，也要给你松松土。”

“好了，张哥，别贫了，你找我到底想干嘛？”

“晚上本来有个场的，我想推掉，咱们一起吃饭吧？”

“好啊，可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请讲。”

“只准老老实实吃饭，不准动手动脚。”

张成武说：“好好好，我答应。咱们六点，老地方见。”

晚上，一开始，张成武一付很老实的样子，杨晓丹也装作非常文雅，几杯酒下肚，张成武便色迷迷地看着杨晓丹发呆，杨晓丹也直接向他明送秋波。随后，他们加快了吃速度，只因为两个人心中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房间里，他们就开始动手了，无奈服务员总是进来出去的，不能完全放开。

到了汽车里，张成武搂过杨晓丹就是一阵猛亲，直亲得她透不过气来。

他边亲边摸她的某部位，紧接着解她的腰带。

“你要干嘛？”

“我要你！”

“在这里？不行。”

“那去哪里？”

“去哪里？难道你不知道？去宾馆开房间吧。”

“公安会查吧？宾馆不安全。”张成武以为她自己一个人祝“去你住的地方好吗？”

“不行，我和朋友合租的房子，室友在。”

“那去哪里呢？”

“你不是刚买的房子吗？”

“那里什么也没有啊？”

“那怕什么？”

“好！就去那里。”

到了新买的房子，刚关上门，他们便急不可耐地互相脱对方的衣服。

他们毫无顾忌地动作着，演绎着一般人没有的激情和放荡。

事后，张成武想起和蓝芃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这样疯狂和满足！